乔伊丝今天告诉我,她对杰克这样说,你的问题是,你想把目前这种状况带到美国去。家、子女、同情、宽慰你的妻子——还有女朋友,另摆一处。你没法选择。这就是你为什么难过成这样。
而他对她说,她是铁石心肠。
还有四个月他就得动身。他早应该和那边说明他有没有妻子,有没有子女。
“也许最后他是一个人去呢。”我若有所思地说,忘了不该刺激她。
她吃了一惊,飞快地扭过头来,她如今常这样。她皱着眉头,身子往前探,盯着我。我的老朋友乔伊丝,她在千里之外,躲在什么黑暗的地方,探头打量我,心想这个哇哇乱叫的白痴是谁?
“一个人!”她说,听上去像一个尖刻的女教师。
“为什么不呢?”
“你这人缺了点什么,我一直就这么说的。”她冷冰冰地说,给我定了性。
“也许缺了点什么的是你。”
我和她说了莫迪·福勒的事,说她到现在已经独身一人过了差不多六十年。我说话的时候乔伊丝站起身,拿起包,公文夹,收起桌上的东西来。
“你怎么认识她的?”
我告诉她了。乔伊丝听着。
“内疚感,”她终于开口,“内疚感。如果你想让内疚感左右你,那是你的事。”
她朝门口走去。我说:“乔伊丝,我想和你讲讲这事,好好地讲,我真的很想。我想谈这件事。”
她说:“哦,现在不行。”
夏天了。不过我可没看到太多夏天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