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欣然脸霎时间白了。

她攥紧手死死盯着顾青舟，语气微颤：“就因为别人贴了几张纸，你就把我们的孩子钉在了野种的耻辱钉上，宁愿相信这几张纸，也不愿意相信我。”

“到底是我贱，还是你从来就没全心全意的爱过我。”

说到最后，姜欣然眼尾渐红。

顾青舟讥笑：“爱你？和你在一起过，就是我最大的耻辱。”

“今后，我们老死不相往来。”

语罢，顾青舟转身离开，背影很是冷漠。

这一刻，这一世和上一世仿佛重叠了一般。

他留给自己的，永远是这个冷漠的背影。

姜欣然红了眼，看着两人背影许久，毅然转身去了卫生院。

……

几日后的深夜，地安门外小街。

这里是80年代京城少见的夜市，鱼龙混杂。

顾青舟独自点了一扎啤酒。

这段时间，他能感受到姜欣然的改变，但他不明白原因。

直到被方雅告知了她的出轨，他才恍然大悟。

顾青舟一杯一杯灌下冰冷的酒液。

这时，大排档下来了一大群混混。

动静很大，别的食客都躲得远远的。

顾青舟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没有察觉到隔壁桌坐了人。

直到，一个熟悉的名字传入耳中，他才像是捕捉到雷达一样竖起耳朵。

“那姜欣然真是个婊子，居然真报警了。”

其他人附和骂着。

其中一人劝道：“你先去别的地方躲躲吧，对了，方雅那女人给钱了吗？”

那高大的身影狰狞一笑：“她敢不给？老子明天就去贴她的大字报。”

“不得不说，这娘们够狠，直接在姜欣然学校造谣她乱搞，啧啧啧……”

一字一句，如同惊雷炸响在顾青舟的耳中。

被酒精麻痹的大脑彻底清醒。

是他误会欣然了——

他骤然站起，隔壁的人被吓了一跳。

顾青舟顾不上这些人。

他的后脑勺一抽一抽的痛，只是想起了自己对姜欣然说的那些话，他的心就攥成一团悔痛不已。

他从未跑得这般快过。

喘着粗气，顾青舟跑到姜母住院的卫生所。

一到病房门口，就见一个陌生的人躺在姜母的病床上。

他心头一紧，忙问护士站的护士：“同志，之前的11床呢？”

护士头也不抬地说：“她女儿两天前就接她出院了。”

顾青舟还要追问。

护士想起什么，递过一张纸：“对了，她女儿遗落了一张报告，你找到转交一下。”

顾青舟接过打开，一瞬间，他浑身的血液凝固了。

只见那上面写着——【人工流产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