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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红美女,夜夜笙歌

山荷狠狠咬了下发痒的牙,阻止自己咬上那白皙脖颈的冲动,宽厚的手掌抬起,用力掐住怀中人劲瘦的腰。

敏感的腰际被触碰,青时浑身一颤,下意识想推开他,却被更加用力地抱住,耳边传来哀求的嗓音,

“青时,别动,让我抱抱。”

“……”青时推人的手一顿,停下了动作,而那被一只手拿捏住的细腰微微颤抖着,他抿了抿嘴唇,低声商量道:“你的手……换个地方……”

“什么?”山荷不知是不是没听清,还是听错了,腰上的手突然重重摩挲了两下。

“呃!”劲瘦的腰弹动两下,青时喉间涌出一声闷哼,他扯住山荷身后铺洒的长发,“手,松一点。”

山荷眸中闪过一丝笑意,他稍微松了些手上的力气,“这样行吗?”

手掌的离开让青时松了口气,“行,你还要多久?”

“唔。”山荷挺翘的鼻梁在白嫩的侧颈轻轻蹭了蹭,“还需要一会儿。”

远处站在树下的荣和瞧着青时和山荷的相处,纳闷地问荣宇:“表哥,他们两个这是在安抚吗,你们安抚师安抚木人都需要这样吗?”

“……一般是不需要的,他们,呃,应该不是普通的安抚师和木人关系。”荣宇瞥了眼闭目养神的玫瑰,尴尬说道。

“哼,肯定是那个叫青时的引诱了单纯的木人先生,我们要不要向木人先生揭穿他的真实面目啊,表哥?”荣和撇嘴道。

“我劝你别找死。”荣宇还没回答一道冷淡的话音就插了进来,两人顺着声音望过去,看到玫瑰不知何时睁开了眼。

荣宇眼眸中闪过惊讶,因为他感觉到玫瑰说话时的认真,这绝对不是恐吓,是他真的觉得那个木人会杀了他们,

“玫瑰,你认识他?”

玫瑰摇摇头表示不想多说,“别惹他。”

“……好。”看样子那位木人先生,似乎并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般单纯温和。

想法在脑子里转了一圈,荣宇对着荣和交代了句:“荣和,你别再找青时的麻烦了,离他远点。”

荣和不理解他为什么特地交代,撇了撇嘴,不情愿道:“知道了,他有那么厉害的木人撑腰,我怎么敢再去招惹。”

一刻钟后,青时终于被放开,转身的他对上众人隐约飘过来的目光,没觉得有什么奇怪,毕竟他们只是在正常安抚。

“周哥,继续走吗?”他喊了声周哥。

“你们好了?那继续前进吧!”周哥听见青时的声音,拍拍屁股从地上站起,招呼其他人。

灼烧后倒塌的建筑残垣倾倒在黑焦的土地,这里竟然寸草未生。

急促的跑步声由远及近,一道瘦弱的身影出现在眼前,他穿着破烂的运动装,神色慌张,面颊和头顶残留着某种白色的粘稠物体。

“嗬……”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似乎快要抵达极限,但脚步却一刻都不敢停下,他不停地回头看,好像身后有什么在追赶。

等到那一米高的紫黑异兽挥动四对足肢不紧不慢露出身形时,方才知道他为何如此恐惧。

六只红色复眼散发着冰冷的眸光,直勾勾盯着逃跑的青年,仿佛猫捉老鼠一般戏耍。

“啊!”瘦弱的青年一时不察踢到了地上的砖块,摔出去好几米,顾不得膝盖和手臂上的划伤,他挣扎着想爬起来,结果脚腕却被大力拉住。

他回头看到脚腕上缠绕的白色丝线,疯了一般去拉扯,但这粘稠的丝线韧性十足,徒手根本撕扯不开。

眼看那一米高的狰狞蜘蛛样异兽朝着他过来,而自己却被困在原地无法动弹,青年发出绝望的尖叫。

噗呲——

腥臭的血液喷淋到青年身上,他茫然地瞪大眼,痴痴望着眼前失去了头颅的蜘蛛。

“喂!你还好吧?!”

碰巧行进到这里的青时一行人,出手救了青年。

瘦弱的青年一双大眼向外凸出,显得有些恐怖,他瞧见朝他走来的一行人,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一小时后,青年醒来。

“你说你叫康林,来自Z基地,和队友一起来林城无人区探索,你的队友呢?”周哥他们围在这个名叫康林的青年身边,询问着他的情况。

Z基地是位于五华基地最近的一个小基地,前身是一处兵工厂,安保极好,就是地方太小,最多也只能住下五六千人,五华基地搬迁时有一部分人留在那里,成立了Z基地。

“我的队友……他们,都被幽冥蛛抓住了!”康林带着哭腔说道,“本来我也被抓住了的,是他们帮我逃了出来,我想回基地搬救兵,可是我太没用了,要不是遇到你们,我只怕是已经死了。”

不少人眼里露出感同身受的惋惜,在这样的异世中,人类的生存,真的太难了。

周哥拍了拍他的头,递给他一块压缩饼干,“没事了,吃吧。”

康林接过饼干,却没有吃,他嗫嚅着吐出请求:“各位,我知道我的请求很过分,但能不能请你们帮我去救救我的队友,他们还没有死,求求你们!”说着他趴在地上开始磕头,一下又一下,额头很快渗出鲜血。

“唉唉唉,你先等等!”周哥急忙阻止他继续磕头的动作,他看向队伍实际组织者荣宇,“老板,你看这?”

荣宇眉头紧锁,说道:“康林,你先起来。如果你的队友确实如你所说还活着的话,我们肯定要去救的,你跟我们说说具体情况。”

“好好,谢谢你们!”康林擦干净脸上的泪痕,吸了吸鼻子,“我和队友们不小心闯进了幽冥蛛的巢穴,携带的武器在逃跑途中丢失,导致我们解不开蛛丝的束缚,因为我身上的蛛丝最少,他们轮流用牙齿帮我咬开蛛丝,让我逃了出来,”

“我出来的时间不久,幽冥蛛的进食没有那么快,他们肯定还活着!”

“那个地方一共有十只幽冥蛛,你们杀了追我的那只,现在只有九只了。”

荣宇听他说完,点点头,看向周哥,“九只的话我们应该能解决,你看呢?”

“可以,九只完全没问题。”周哥望向其他人,“我们去救人,大家有异议吗?”

“没有。”“没有。”

“我们快些出发吧,时间拖得越久越危险。”

……

“好。”周哥集结队伍,转变了前进的方向,由康林带队。

队伍最后的青时望着正和周哥相谈甚欢的康林,心头冒出一丝不对劲,但他又说不出什么所以然。

也不好在众人救人心切的时候泼冷水,只好暗暗提高警惕,决定先走一步看一步。

一旁的山荷看着康林,目光闪了闪,似是察觉出什么,但他瞥了眼思索中的青时,微微勾起嘴角,像是想到什么开心的事,没有选择开口提醒。

夜色逐渐降临,黑土之上开始出现烧焦的树干,它们沉默地伫立,奇形怪状,高矮不一,宛若一个个标志,见证着自然的力量和生命的脆弱。

越往前走焦树越多,到最后几乎是密密匝匝,仅供一人侧身通行。

康林带路走了太久,有人发觉不对劲,问道:“康林,你说的巢穴还没到吗,你不会是在耍我们吧?”

康林的声音从前方隐约的传来,“就快到了,走出这里就到了。”

得到准备的答案,躁动的人心暂时被安抚下去。

出于对同为人类的康林的信任,一行人除了青时和山茶外都没竖起太多戒心,所以等桃红的花瓣从眼前落下时,为时已晚。

走出焦木林出现在众人眼前的,居然是一颗足有十人合抱的花树,花朵粉红,形似桃花。

它在黑夜中散发着淡淡的光辉,粉色的花瓣随风飘洒,很美丽的场景,如果没有看到树枝上挂着的密密麻麻的白色人形茧子的话。

花朵之间,一双双血红的复眼亮起,冷漠地盯着闯进来的一行人。

异兽和异植共生体!为什么康林没有说出这个情况?!

青时瞳孔紧缩,已然确认康林有问题,但等他去看其他人时,发现他们跟在康林身后往花树那边走,似乎一无所觉,没有人发出质疑。

就连木人玫瑰也是。

什么情况?

青时想出声喊住他们,却发现自己的脚不受控制地开始往前走,嘴巴也完全张不开,仿佛他整个人除了思想其他都不是自己的了。

无论他怎么努力,也没办法收回身体的控制权。

他什么时候中招的?!

粉色的花瓣划过青时的眼角,他心中一凛,是花!

被花瓣碰到过的人,会被控制?

这颗花树异植的能力,未免也太逆天了!

往前走了一段,鼻尖忽然嗅到浓烈到糜烂的花香,说不出来的恶心味道,吸入之后青时感觉自己的思维好像出现了片刻凝滞。

花香,也有问题!

无法控制自身的青时被迫吸入了大量花香,随着花香入体,他的神智开始滑入深渊,清透的双眼变得迷茫。

静谧的月色下,十来个人如同行尸走肉一般逐渐走近巨大的花树,花树在风中微微摇曳,花朵摩擦发出细微的声响,似乎在笑。

行进的青时腰间突然出现一条手臂,他整个人腾空而起,陷入了一个宽厚的怀抱。

这一下像是打破了什么禁锢,虽然他的眼神依旧茫然,但是身体的掌控好像回到了他自己身上。

“救…救……”混乱的神智让他没办法思考,但还记得要救人,口中呢喃着。

山荷捧着青时的下巴,弯下腰,用鼻尖顶着他的鼻尖,轻声道:“我们青时想要我救人吗?”

迷茫的青时只捕捉到一个救字,他点着头,重复道:“救……”

“这就是你请人帮忙的态度吗,我不想救呢,青时你说怎么办?”山荷轻笑。

青时伸手抓住他的手腕,急切道:“你救!”

“我是谁?”

“你……你是……山……山荷。”青时努力辨认,从一团糟的脑子里找出山荷的名字。

“乖。”山荷在他的薄唇上印下一吻,“山荷是你的什么?”

“什么?”青时不光是眼神迷茫了,连表情也带上了迷茫。

山荷勾起唇角,再度含了含柔软的唇瓣,“山荷是青时的老公。”

“老公?”这时的青时无法理解这个称呼。

“嗯,再叫一声。”山荷喉头滚动两下,声音有些暗哑。

“……老公。”青时乖乖听话,又喊了声。

山荷喉间吐出一声叹息,十数根手臂粗的透明藤蔓从他的脊背处伸出,爬向怀中一无所觉的青时。

第67章“已经拿到报酬了”

“嗯?”察觉到有什么捆绑到自己身上,青时动了几下手脚,似乎想将不规矩的东西抖下去,却被更紧地捆住,分泌的透明粘液把衣服打湿,摩擦过肌肤带来奇怪的感觉。

他伸手去抓,双手却被反制,冰凉柔软的圆柱形物体缠绕住手腕,强硬的闯进手心,一下一下用头端钻研,粘稠的液体涂满了整个手,顺着修长的手指滑落到地上。

这感觉太奇怪了,青时咬住下唇,忍耐着,那双上挑的狐狸眼此时眼角泛红,眼中没了往日冷漠,淡淡的水雾涂抹,展露出惊人的迷离意味。

灼热的手掌托起他的下颌,有什么轻轻蹭了蹭他的唇,冰凉的触感带来微微的痒意,青时微微张开唇缝,疑惑呢喃:“什么?”

一个鹅卵石大小的藤蔓尖端趁着他说话的间隙抵进他的双唇之间,想要知道这是什么的青时竟然主动伸出舌尖去接触它,艳红的舌颤颤巍巍地触碰到尖端,触感是冰凉的,味蕾没有向主人传达它的味道,只有鼻尖捕捉到一些清淡的香味。

温热舌尖的主动接触让闯进来的藤蔓微微颤动了几下,随后疯狂回应上去,狠狠纠缠住小舌,分泌的大量粘液和涎水混合,少量顺着小舌根部滑进喉咙,大部分因为藤蔓激烈的反应被带出口腔,沿着嘴角、下巴流下,在上扬的脖颈上留下一道道蜿蜒的水痕。

“唔……”藤蔓已经不满足在口腔内打转,开始往更深的喉口探进,身体里传出的干呕感让青时眼角滑下清泪,鸦羽睫毛沾了水,扑腾得缓慢,显得可怜又可爱。

精巧的耳朵被包裹住,耳窝被藤蔓的尖端填满,它们缓缓滑动,黏腻的水声仿佛在他的脑海之中翻腾。

全身上下都被侵占,青时颤抖着,像是被粘在蜘蛛网上的猎物,无法挣脱,只能一点点感受着自己被吞噬殆尽。

唰——

被无视的花树摇曳着枝干提醒两人它的存在,大量花瓣朝着他们所在之处飘落,喘着粗气的山荷抬眼瞥向不识时务彰显存在的花树,眸中闪过不悦,下一秒整棵花树就被白色替代。

仿佛是从树干之中重新长出的白色花朵,挤占了原本粉色花朵的生存空间,而随着白色花朵的盛放,花树宛若被吸食了生命一般枯萎。

等到最后一抹粉色消失,白色如沙般随风飞逝,独留下光秃秃的干枯焦树留在原地。

落地声不绝于耳,随着树枝上白茧的掉落,荣宇他们也停下脚步,两眼一翻,晕倒在地。

山荷收回视线,伸手抓住钻到青时喉中的藤蔓,猛地扯出。

“呃!嗬……”被玩弄到深红的舌跟着被扯出,两片薄唇被挤压到无法合拢,长久的缺氧让他贪婪呼吸着空气。

山荷靠近他的面部,大拇指压住那疲软的舌,低声说道:“青时,我帮你救了人,你该怎么谢我呢?”

青时的眼球微微转动,看向声音传出的方向,脸色茫然,断触的大脑无法接收他的话。

山荷瞧着他的样子,低笑一声,“醒着的时候也这么乖就好了。”

垫在后颈处的藤蔓用力托起,修长的脖颈翻出上扬的弧度,山荷张嘴含住被自己拇指压住的舌尖,像吞吃软糖一样舔、咬、缠,慢慢将自己的舌侵入那被戏弄到一塌糊涂的口腔,怜惜地一寸寸舔过。

属于另一个人的侵略气息令神智飘散的青时感到不适,他挣扎着想推开他,但是却被缠在手腕上的藤蔓牵引着挽上了山荷的颈,手指无力滑动几下,最后像是抓住救命稻草般抓住了几缕墨绿的发。

因着木人强悍的身躯,玫瑰最先从昏睡中清醒,他猛地坐起身,看到面前变成焦木的花树,松了口气后他扭头去看其他人,这一转头就看到几近完全被藤蔓包裹的青时,透过些微缝隙,两条交缠的红艳的舌映入他的眼帘。

宽厚的长舌牵扯着无力的小舌起舞,强硬的进攻手段逼得小舌失去主控,黏腻的水声传到耳边,玫瑰望着这万分旖旎的场景,耳根稍稍泛起热意,但下一秒他就对上了山荷斜乜过来的眼神。

在那冰冷的注视下,玫瑰浑身一僵,默默转身又趴了回去。

以行动表示自己的不打扰。

*

粗糙的手指从脸颊上划过,青时眉心微动,缓缓睁开双眼,朦胧的视野捕捉到一抹墨绿。

“青时,你醒了。”

“呃……”耳朵感受到震动,捕捉到熟悉的声音,青时飘忽的神智终于回归,“山荷?”

“嗯,是我,你还好吗?”头顶的山荷满脸关切。

青时按着酸胀的太阳穴想坐起身,却在活动的那一刻感受到全身的酸麻无力,还有皮肤上的黏腻,宛若大汗淋漓后未曾清洗的感触,但是伸手去摸却很干爽。

大概是中招的后遗症?

山荷十分有眼色地扶着他坐起身,青时这才发现自己居然是躺在山荷怀中的,“你……是你救了我?其他人呢?”他最后的记忆停留在花树下摇晃的白茧上,当时是半夜,而此时已经天光大亮,这中间的记忆他一无所知。

“他们都没事,只是还没醒。”

青时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看到了躺在变成焦木的花树下方的周哥等人,见状青时松了口气,撑着绵软的四肢从山荷怀里出来,别扭地道了声谢,“谢谢。”

“不客气。”我已经拿到报酬了。山荷微微勾起唇角,露出和善的微笑,低声回应。

在他清醒后,其他人也陆续清醒。

暴躁的周哥一骨碌爬起来,一边骂一边找人,“淦!康林那个孙子呢?!敢坑你爷爷我?!”

“那个,他好像在这儿。”排子弱弱的声音从树根下传来。

一行人冲到排子旁边,看到脸色青灰蜷缩在树干底下的康林,他身上布满尸斑,看上去早已死去多时,但他们昨天还见过活生生的他啊?

“他这是怎么回事?”

“看样子起码死了好几天了。”

“那我们昨天看到的是他的鬼魂吗?”

“不至于吧,虽然末世都来了,但灵异什么的似乎从没听说啊!”

……

青时在他们的讨论声中走近康林,观察一会儿后,他掀开康林肚子上的衣服,看着衣服下的场景,他终于将昨天见到康林时那一闪而过的不对抓了出来,一个瘦成这样的人,肚子竟然是微凸的。

只见他原本瘦薄的肚皮上贴满了密密麻麻拇指大小的黄色透明卵,它们镶嵌在敞开的肚皮里,替代了原本内脏的位置,每一个卵中都是成型的蜘蛛胚芽,有的还在游动。

“嘶!这是什么?!”蹲在青时身旁的排子看见这一幕,吓得一屁股跌坐到地上。

“好像是蜘蛛卵。”

无知无畏的荣和说着还想伸手去摸,被荣宇一把拽住,“荣和,不清楚的东西别碰!”

“大家快来看!有活人!”旁边正在检查白茧的队友突然喊了声。

青时他们跑过去,发现他身前被划开的白茧中有个二三十岁的青年,虽然起伏微弱,但确实能看出他还有呼吸。

“阿年,快看看这人还有没有救!”周哥叫来队伍里有些医学基础的队友。

阿年蹲下身检查了一番,没找出什么原因致使人昏迷,只好掏出随身的强心剂给人来了一针。

打完针没一会儿,青年口中涌出一股黄色粘液,吐完之后他嘴唇张张合合似乎在说什么。

“他在说什么?”

离他最近的阿年仔细辨认了一番后,不确定地说:“好像是……跑,快跑……骗局……没有暴王蜂……寄生……”

“什么?!难道他也是来找暴王蜂的?”

“骗局什么意思,难不成林城无人区有暴王蜂的消息是一场骗局?”……

暴王蜂蜂蜜是为数不多可以吃的异兽之物,据说吃了之后有某种神奇的功效,是很多上层大佬追求之物,在各大基地都很值钱。

周哥他们被这个猜测惊到了,众人纷纷看向荣宇,“老板,你这关于暴王蜂的消息,是从谁手上得知的?”

荣宇露出思索的神色,“是从一个F区的探索小队手里,他们说自己前不久进入林城无人区外围亲眼见到了暴王蜂群。”

“他们有告诉你具体位置吗?”

荣宇摇摇头,“没有,只给了我无人区进入的地点,说一直往前走就能看到。”

“小心!”青时余光瞥见有什么黑色的东西从地上躺着的青年口中跳出,直冲蹲在旁边的阿年脖颈,他大喊一声伸手去拉人。

在他拉住阿年的同时,玫瑰的木刺也抵达了,黑影被刺穿钉到地面。

阿年看着脚边巴掌大的紫黑蜘蛛,魂都快吓没了,一骨碌爬起来躲进人群之中。

这时地上青年的喉咙又鼓起一个包,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逆行,没一会儿两根细长的节肢就从他嘴里伸了出来。

玫瑰神色严肃的望着这一幕,嘴中吐出两个字:“寄体。”

青时眉头皱起,问道:“玫瑰你是说他也被蜘蛛寄生了?”

“嗯。”

眼看第二只蜘蛛即将爬出来,荣宇突然掏出腰间的枪,对着地上青年的额头开了一枪。

随着青年呼吸的停滞,那只蜘蛛划拉了两下节肢,停下了动作。

在场的人沉默地注视着这一幕,荣和张大嘴不可置信地望向荣宇:“表哥,你干嘛呢?他还没死!”

荣宇收回枪,瞟了他一眼,淡淡道:“被寄生的人,没救了。”

“都没试过,怎么知道救不了,大不了把体内器官全换成机械的!”荣和头一次顶撞了信赖的表哥。

荣宇叹了口气,“七年前基地曾有一支外出执行任务的小队受到某种异兽的攻击,他们的伤口处全都长出卵泡样物体,开始没人当回事,只把卵泡清理干净以为没事,结果几天后那几个人体内竟然孵化出无数小异兽,简直就像是成为了那种异兽的母体般,”

“为了保住他们的性命,基地决定给他们替换全身机械义体,但是扫描却发现他们的脑子里,也存在异兽卵。”

“寄体异兽的名字就是那个时候提出的,只是后来再也没有寄体异兽出现,所以渐渐没人记得它了。”

荣和瞪大眼,说不话来,这个寄体异兽听起来就很恐怖。

周哥也从久远的记忆中回想起这件事,神色严肃道:“老板,咱们还找暴王蜂吗?”

荣宇摇摇头,“不管暴王蜂是真是假,这里出现了寄体异兽太过危险,我们必须马上撤退。”

“好!”

众人拿起自己的东西就朝原路返回。

玫瑰看着荣宇紧锁的眉头,关心了一句:“怎么了,担心回去路上会遇上寄体异兽?”

“不是,”荣宇将手里的枪插回腰间,担忧地望向五华基地的方向,“玫瑰,你说那个卖消息给我的F区小队有没有可能是像康林那样被操纵的人?”

玫瑰揉了揉他的头发,“你现在担心基地也没什么用,回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也是。”

回程的路异常沉默,寄体异兽的出现在每个人心中压下一块大石头,而就像他们的心情一样,这几天的天气也阴沉得厉害,似乎在酝酿一场暴雨。

等看到基地标志性的城墙时,众人一直提起的心才稍稍放松了一些。

只是,等他们来到基地大门前,却发现原本大开的基地门呈关闭状态,只有左下方开了个小门,长长的队伍排出来一溜,门口站着几位身穿防护服的持枪护卫队,似乎在警戒着什么。

基地发生了什么?

青时一行人怀着疑惑的心情排在队伍之后,在沉穆的氛围里没人开口说话。

排了差不多一个小时,青时终于来到了队伍最前头,因为带着木人山荷他只被要求采集了一管血便被放进去,而周哥他们,听说要隔离24小时才能够通行。

走在拥挤的房屋之间,平日里嘈杂的D区外围,今天居然格外沉默,家家户户都紧锁着门。

为了搞清到底发生了什么,青时边走边拨通蓝靳的通讯,打算问问他基地发生了什么事。

“喂,大忙人今天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

“蓝靳,最近基地出什么事了?怎么大门都关上了?”

“青时你又出去了?”蓝靳啧了声,似在不满他这般不爱惜自己的行为,

“四天前F区突然爆发了异兽灾,之后被全区封锁,不知为何负责人还下令关闭大门,要求每位居民抽血查验。”

青时目光微沉,看来是基地内出现寄体异兽了。

“你这几天能别出门就尽量别出,我听说这次袭击的异兽十分特殊。”蓝靳提醒道。

“好,我知道了。”青时挂断通讯,深深叹了口气。

一旁的山荷忽然朝他走近两步,开口道:“别担心,我会保护你的。”

青时撩起眼帘望了他一眼,“你还是先管好自己吧,别动不动就暴动,我就谢天谢地了。”

山荷眨眨眼,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嘴:“不会的,我现在好很多了。”

青时轻哼一声,大步跨出,“希望你不只是嘴上说说。”

在外奔波这么些天,一朝回到家,浓浓的疲惫感涌上心头,青时放下背包,将冰莲拿出来放上窗台,然后进了浴室冲澡。

等他擦着头发走出浴室时,才发现外面竟然电闪雷鸣,下起了瓢泼大雨。

这场酝酿了许久的暴雨终于落了下来。

不知道周哥他们现在怎么样,那个简易的临时观察点挡的住这么大的雨吗?

吱呀——

杂物间的门从里面被打开,青时瞧见山荷面露难色地从里面走出来,

“青时,它进水了。”

“嗯?”青时走过去往里瞧了两眼,只见屋顶像是破了洞一样哗哗往里面灌水,整个杂物间如同一个水帘洞一般。

“青时……”

青时扭头对上山荷可怜兮兮的眼神,努了努嘴,没能狠下心让人继续住在这样的地方,“你今晚先跟我住一间吧,只有今晚啊!”

“好,谢谢青时,你真好。”山荷露出明朗的笑容。

青时被他的笑容刺了下眼,移开目光,转头走进自己房间。

他的房间还好,没有漏水,只有没安窗的窗户前湿了一片。

青时爬上床,一边擦着头发一边用脚在床边边划出一道分界线,“你只能躺在这个范围里,不准越界,知道不?”

山荷低垂着眉眼,望着他绷直的脚背,轻声回应:“好。”

青时见他如此上道,满意的点点头,将手里的毛巾搭在床头,躺倒下去,脸埋进枕头,发出一声喟叹。

第68章“不行,会坏掉”

山荷将外套脱下来,挂在青时的衣服旁边,转身坐上床边,他望着青时湿漉漉的头发,微微皱起眉,轻声道:“青时,这个天气头发要擦干些,不然容易头疼,我再帮你擦擦吧。”

“嗯?嗯。”迷迷糊糊的青时听见他的话,随口应了声。

山荷捡起他丢在床头的毛巾,轻柔地帮他擦拭起来,宽厚的手掌隔着柔软的毛巾穿梭在发丝之间。

青时如同被顺毛的猫咪一样,舒服得昏昏欲睡,只是他忽然想起被自己放上窗台的冰莲,他抓住山荷放在自己头上的手,用困顿的语气让他帮忙:“山荷,快帮我把窗台上的盆栽拿下来。”这么大的雨可别淋坏了。

“好。”山荷起身走向窗台,望着被雨水打湿,在风中颤颤巍巍的冰莲,他装作不经意地问了句:“这盆栽对你很重要吗?我看你外出都要带着它。”

青时眼都未睁,理所当然回道:“当然,它可是我的家人。”

听到这个答案,山荷脚步一顿,右心口位置常年平稳的跳动,忽然加快了一些,他将盆栽放在床脚,重新坐回床上。

看着青时平静的睡颜,他低声呢喃:“家人……我想更亲密一点,可以吗?”

回答他的是一道平稳的呼吸。

山荷的嘴角微微上扬,倾身在青时的头顶发丝留下一吻。

许是暴雨过境的时候太冷,或者是被窝里另一处的热源太有吸引力,平日睡觉还算老实的青时,睡着睡着竟然不知不觉朝热源靠拢过去。

闭目养神的山荷低头瞧着拱进自己怀里的青时,低低笑了声,“这可不是我主动越界的。”

身体似乎压在某个柔软Q弹的物体上,青时的脸颊在上面蹭了蹭,微微睁开的双眼对上一片白色,他疑惑地撑起身,发现自己居然像个八爪鱼一样缠在山荷身上。

他睡觉什么时候这么不老实了?!

青时赶忙看了眼山荷的脸,发现人还在睡梦中,他偷偷松了口气,懊恼的爬起来。

走出房门的青时没有看见,背后他以为睡着的人,正微笑注视着他的背影。

青时除了外出很少在家里备吃的,毕竟就这连窗户都没有的房子,放吃的在屋里不是请贼进门吗,这也就导致这会儿他除了背包里剩的压缩饼干,什么吃的也没。

他一脸苦大仇深的嚼着泡沫般的压缩饼干,瞧着从厕所走出的山荷,头一次有些妒忌木人,他们居然不用吃东西!

“怎么了?”山荷被他看得莫名其妙,问道。

青时摇了摇头,艰难咽下口中的饼干,他猛地站起,将手里剩余的压缩饼干扔给山荷,“不行!还是得出去买点吃的,饿死比被异兽咬死更难受!”

说着他就开始穿衣服,准备出门。

B区地上的小摊小贩都不见了踪影,青时只好转入地下。

地下倒是一如既往的热闹,甚至比之前更甚,因为没有其他乐趣,来这里找乐子的人比往常更多。

青时从久远的记忆中找出一家买卖食物的店,在一家酒吧里。

进去之后旖旎声不绝于耳,太过刺激的场面令青时耳根有些泛红,他绷着脸往里走,殊不知自己这幅模样一进门就吸引了众多注意。

“小哥哥有伴吗,你看我怎么样?”画着烟熏妆的妖娆男人拦住青时的去路,说话间还朝他扭了下胯。

青时还未来得及回话,腰就被人揽住,山荷微笑着说话,笑意不达眼底,“他有伴。”

“呦,”妖娆男人看看青时又看看山荷,脸色十分惊讶,“安抚师玩得这么花啊,连自己的木人都不放过。”

青时张了张嘴,咬牙道:“这不关你的事,麻烦让让。”

“哎呀,可惜了。”妖娆男人摇着头让开了路。

男人走后,青时抓住腰间灼热的手掌,“山荷,松手。”

山荷却没有听他的话松手,反而更紧地搂住细腰,弯腰凑近他的耳边说道:“青时,就这样进去吧,好多人在看你。”

青时余光一扫,确实好多人在看着他们这边,为了避免麻烦,他默许了山荷的动作。

敲响一楼最里面包间的门,高达一米九的壮硕男人从里面打开门,粗犷的嗓音从他嘴里吐出,“干什么?”

青时朝他微微点点头,“你好,买东西。”

壮硕男人上下撇了两眼青时和山荷,后退两步,“进来吧。”

包厢里面是个类似超市的货架展示区,但是每一种东西都只放了一件,当做样品。

“要点什么?”壮硕男人关上门,问道。

“十包泡面,五个肉罐头,五个水果罐头……先来这些吧。”青时望着货架开始点单。

“行。”壮硕男人一边听一边记,等青时说完后,开口说:“老板要酒吗,最近有点好货,威士忌听说过没?”

酒这种东西在B区很常见,青时自然也喝过,不过他喝得不多,而且常喝的是某种基地人自酿的果酒,真正的大灾难前的酒他还从未喝过,

“行,来两瓶尝尝。”

“好嘞,多谢老板惠顾。”壮硕男人呲着牙给青时装东西。

青时用手肘戳了戳身旁装傻的山荷,“没人了,手。”

山荷依依不舍地松开手,规矩地站好,在壮硕男人将清好的东西递过来时,他连忙抢先接过,充当勤劳的搬运工。

青时也见怪不怪,付完钱大爷似的空手离开。

壮硕男人看到这一幕微微张开嘴,“乖乖,牛哇!把木人老爷当佣人使唤的安抚师,还是头一次见。”

青时走出酒吧大门,走在离开地下的街道上。

街道上人很多,有些拥挤,他前方是一位十五六岁的少年,面容很稚嫩,他手里拿着一个小面包,嘴巴吃得鼓鼓,像只可爱的小仓鼠。

他一边吃一边和身旁高他一个头的男人说着什么,笑得很开心。

青时被他的笑容感染,嘴角不由得上扬了几个度,但下一秒他的笑容就凝固在了脸上。

噗呲——

血肉被穿刺的声音清晰地传来,男孩身旁的男人嘴里,竟然伸出一个长着触须的虫头,它就那样一口咬在少年的脖颈之上。

“啊——”街道上的场面一度很混乱,尖叫声此起彼伏,人群不约而同地远离少年身边。

喷溅的血液滴落到站在原地的青时身上,将他烫得一激灵,望着少年绝望求助的眼神,他下意识伸手去抓少年绷直的手臂,却被人捂住眼睛后退。

脊背靠上微热的躯体,清浅的香味将血腥味掩盖,青时知道身后之人是山荷,也知道自己救不了少年,被咬了脖颈动脉,以那个出血量,少年活不了了。

他只是……在那一瞬间仿佛看到了十年前的自己,那个失去唯一亲人,绝望、无助的自己,所以才不由自主地伸手。

“砰砰砰”连续的枪击声。

护卫队的到来让人群的喧嚣逐渐减弱,山荷移开挡在青时眼前的手。

重获光亮的青时看到被护卫队抬走的少年,他大睁着眼,面色苍白,已然没了呼吸,痛苦和无助凝固在那双漂亮的瞳仁里。

青时沉默的望着少年离去的方向,久久未回神。

久到混乱的街道重新恢复秩序,血迹被脚印覆盖,一切都像是未发生的模样,所有人都习以为常。

青时侧目对上山荷关切的眼,“回去吧。”

山荷大概也瞧出青时心情不佳,一路上都没有多话,两人沉默地走回家中。

未曾停歇的大雨淋湿了全身,青时率先去洗了澡。

等山荷洗完出来时,发现他正呆呆望着膝上的冰莲,手边还放着空了一半的酒瓶,神色哀伤,他知道青年又在思念他的哥哥,这些年他透过青年手中的分身看到过很多次。

“青时。”他走过去,轻轻唤了声。

青时抬头,注意到山荷,掩饰般勾起嘴角,朝他扬了扬手里的酒瓶,“这个威士忌还挺好喝的,你喝过酒吗?”

山荷摇摇头,接过他手里的酒瓶,仰头倒了一口。

青时瞧着他面无表情的脸,眉毛微挑,问道:“怎么样?”

“苦的,不好喝。”山荷回应。

“哈?”青时笑了声,从他手里夺回酒瓶,又给自己灌了口,“你连那么难吃的压缩饼干都觉得好吃,怎么到这儿就不好喝了,这可是好酒,真是不懂品味。”

上头的酒意让青时两颊泛起红晕,他背靠在床头,微眯着双眼,再次灌入一口烈酒,感受着它划过喉咙微微的刺痛,青时冷不丁地开口:“山荷,你们木人一生中会有无法割舍的追求吗?”

“……我有。”不知道其他人有没有,我有。

“哦?”青时睁开眼帘瞧向一脸认真的山荷,眼中满是兴味,“是什么,说来听听?”

山荷望着双颊绯红的青时,嘴角微微上扬,薄唇微张:“你。”

听到答案的青时愣了一下,随即大笑起来,“山荷,看不出你这么老实一个人,居然还会说这些个花言巧语,你之前不会都是装的吧?”

山荷靠近青时,一手撑在他背后的墙壁上,低头凑近他的脸,温热的呼吸喷洒到青时脸上,“要是装的,青时你当如何?”

青时鸦羽般的睫毛上下翻动,似是没想到山荷这么大胆,他和山荷那双深绿近墨周围泛着红色的眼眸对视,咽了咽口水后,讪笑道:“山荷,别开玩笑……”

山荷轻轻贴上微张的唇,用行动阻断了青时的话音,“我这样做,你讨厌吗?”

青时怔在原地,手上的酒瓶摔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叮当声,但房间内的两人此时都没空去理会它。

青时微微垂下眼帘,不敢与他对视,嗫嚅道:“你越界了,山荷。”

“那你讨厌吗?”山荷轻声重复。

也许是酒意模糊他的意识,也许是山荷身上的温度太过舒适,也许是空气中弥漫的清浅香味太过迷人,青时低垂的眼望着那红色的唇,缓缓贴了上去,

一声“不讨厌”夹杂在两唇相接时。

没吃过猪肉但见过猪跑的青时,当然知道亲吻要怎么亲,他伸出舌尖舔上山荷闭合的唇缝,轻声说:“张开嘴。”

山荷瞧着主动的青时,眼中笑意弥漫,听话地张开唇瓣,任由毫无技巧的青时横冲直撞闯进来,胡乱舔着自己的口腔,直到把自己累到气喘的青时想要退出时,他才露出自己压抑的獠牙。

“唔!”撤退的舌尖被宽长的舌纠缠住,一路从山荷的嘴里带入青时的口腔,长舌比青时稚嫩的舔舐可厉害多了,裹挟着小舌随它起舞,搜刮着口腔中的津液,长长的舌尖甚至能深入细窄的喉口,极富侵略的占有着青时的一切。

青时环住山荷的颈项,不甘示弱的回吻上去,但显然是争不过对方,被讨伐得节节败退,

“嗬……不,不行了,歇会儿……”舌尖被咬在山荷齿间的青时发出模糊的求饶,气息未变的山荷轻笑一声,结束了这场舌尖之战。

青时喘着气动了脚,腿上突然感觉到什么,脑海中瞬间回忆起某个曾经见过的庞然大物,他瞳孔一阵紧缩,咽了咽口水,问道:“你,你是上面,还是下面的?”

“嗯?”山荷歪了歪头,似乎不理解他的话。

青时评估了一下双方的体型和武力值,忽然一脚将没有防备的山荷踹了出去,瞧着狼狈跌倒在地的山荷,青时讪笑着往床里面挪动,“要不,今天就到这儿吧,我觉得,差不多就行了……”

后退的动作被缠上脚腕的东西阻止,青时望过去,发现是从山荷身上冒出来的透明触手,而且随着他的起身,还有更多正在冒出来,每一根都有手臂粗,最细的地方也有三指宽。

青时瞪大眼瞧着这一幕,想也未想转身就往前爬,哪怕前面是一堵墙,也顾不上太多,太可怕了!

山荷将身上的脏衣服脱下,指挥触手拽着青时的脚踝把人拖回来,他一手撑在青时肩膀外,俯身靠近他的耳畔,低声询问:“跑什么,害怕我?什么时候胆子这么小了?”

青时双手伸直,紧紧拽住床单,疯狂摇着头,“不行,不行,太……会坏的!不行!”

“呵。”山荷轻笑,似是觉得这样的青时很可爱,“可是是你自己来招惹我的,你现在是想当逃兵?”

“我是,我是,不行的,我不行!”青时吓懵了,声音都急出了哭腔。

“啊,那我这里怎么办,它会坏掉的,青时你这么狠心,让它坏掉吗?”山荷用着可怜兮兮的语气,但眼眸中却满是兴奋。

第69章“灌醉?”

“你……你自己解决!快放开我!我不行!”青时挣扎着翻身去踹山荷,却被抓着手腕压在头顶。

“呃!”触手抓住要害。

山荷微笑着啄了啄青时咬紧的嘴唇,“你们人类男性不是最忌讳说自己不行吗?”

青时咬着下唇哽咽道:“拿……拿开……”

“拿开什么?”山荷装作不懂的样子,眼中却带着促狭,“青时你不说清楚,我怎么知道要拿开什么?”

青时睁着迷蒙的眼睛瞪着他,咬牙道:“混……蛋!唔……”

鲜活灵动的青时让山荷有些失控,他喘了口气,凑过去吻上青时的嘴唇,殷红的舌尖探出口腔,舔舐着紧闭的唇缝,看青时不理会他的试探,山荷喉间吐出一声带着笑意的气音。

宽长的舌放弃继续探入,顺着优越的下颌滑下,抓住秀气的玉珠儿,轻轻舔玩几下,惹得玉珠上下乱窜。

调皮的玉珠被齿关挟持,坚硬的牙带来危险的触感,玉珠停下活动,在原地发出细细颤抖,它的妥协没有换得怜惜,反而被齿关更加深刻的欺负。

它在牙关之间被慢慢研磨,白皙的表色染上绯红,周围多出一圈深红的牙印。

青时浑身颤抖,上扬起头颅,被自己咬到靡红的嘴唇微微张合,吐出无力的气息,粉嫩的脚趾难受的蜷缩在一起,却只会让人觉得可爱。

感受到触手传来的信息,山荷抬起头,笑道:“好快啊青时。”

觉得被嘲讽了的青时,红着脸瞪了他一眼,逞强道:“我,我这是正常水平,你以为谁都和你们一样变态吗?”

说着他开始挣动手腕,“你放开我。”

“嗯?”山荷露出受伤的可怜表情,“青时你好狠心,自己爽快了,就要一脚踢开我吗?”

青时颤抖着唇,咽了咽口水,“我们……不太合适……”

山荷知道青时在担忧什么,他凑近亲了亲青时泛红的眼角,“青时帮帮我吧,别担心,我不进去。”他笃定吃软不吃硬的青时不会拒绝他的请求。

“怎么……怎么帮?”

山荷坐起身将额前的碎发梳到脑后,露出饱满的额头,他两手抓住精致的脚,并拢,勾起嘴角:“这样帮。”

“!”青时捂住自己的嘴,闭上眼睛,因为他激荡的心情,心口突然发出金色的光。

山荷望着那忽然出现的金色符号,动作一顿,眼眸中红光大盛,深处浓雾翻腾,“锁?青时,你什么时候在我不知道的地方被野男人打上了标记,嗯?”

“什么?”青时不明所以。

“呵。”山荷发出不明意义的轻笑,眼中深沉不见底,他侧头亲了一口绷直的脚背,“没关系,我会让他知道,这只是无用的手段。”

触手缠绕上手腕,强硬的将青时的双手压过头顶,白皙的颈项也被缠住,喉管被压迫,窒息感让青时不由自主张开嘴,蓄势待发的触肢借着机会一举攻入,将不大的口腔占的满满。

生理性的泪水从青时殷红的眼角滑落,不知为何山荷突然一改之前的戏谑,变得强硬沉默,令他无力招架。

……

“呃……”头晕脑胀醒来的青时想坐起身,下一秒却因为身体各处传来的不适发出闷哼。

他昨晚不是喝酒来着吗,醉酒后遗症这么严重?!怎么像是被车碾了?

“青时……”身边突然传来一道暗哑的声音,青时侧目过去,□□的山荷!

他脖颈上的红色条纹痕迹,怎么那么像抓痕?

山荷撑着头侧躺,拨开青时眼前的碎发,“醒了,头晕吗?”

“你……唔!”青时抬起手,就看到自己手腕上的痕迹,某些被遗忘的记忆刹那间浮现在脑海,他压抑低哼一声,捂住胀痛的太阳穴。

等青时理清脑子里多出的记忆,他的耳根瞬间涨红,抬起绵软的腿踹了满脸无辜的山荷一脚,“混蛋!你干了什么?!”

山荷垂下眉眼,满目歉意,“对不起青时,是我太鲁莽了。”

青时又给了他一脚,他还被他这副模样欺骗他就是傻子了,“还装!乘人之危的混蛋!”

山荷装模作样的闷哼一声,“是青时你主动邀请我的。”

“我什么……”青时想要反驳,却忽然回忆起确实是自己主动吻上去的,他红着耳根反驳道:“那,后来我说那么多次不行,你怎么不停?”

“唔,青时,你也是男人,应该知道那种情况下,没人能停下吧。”山荷面露苦恼。

“哼!你出去,我不想看见你!”青时将被子一卷,蒙头赶人。

木人果然都是坏东西,他就不该给人好脸色!

“……”房间内沉默了一会儿,随后青时感觉有东西轻轻抚了抚他的头顶,“那我出去,青时你别生气。”

身侧床的下陷回弹,接着是脚步声。

等到关门声响起,青时才从被子里探出头,他看着手上的痕迹脸色懊恼,怎么就……

虽然偶尔有想过找伴,但也不应该是个木人啊,还是个触手怪!

别扭的青时一连几天都在躲着山荷,明明在同一个屋檐下,愣是做到了视而不见,当然也有山荷放任的结果。

总得给怀疑人生的青年一点理清思绪的时间。

连着下了一星期的雨,总算停歇,虽然还是阴天,但比之前连绵的暴雨要强的多。

青时撑在窗台边,手上把玩着冰莲宽大的叶子,眼神放空盯着没有一颗星子的漆黑夜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刺耳的警报声就是在这时响起,

“各位居民请注意,密蝗虫来袭,请及时前往安全屋……”

身体快于思想行动,等青时回过神,他已经跳出窗外,想到还呆在屋内的山荷他跑动的姿势一滞,随后咬了咬牙继续跑向安全屋。

他那么强悍的木人,担心他做什么!

刚踏进安全屋,响彻的翅羽嗡鸣声便出现在基地上空。

一只只半米长的褐色蝗虫坠落到地面和屋顶,发出密密麻麻的砰砰声。

它们有着拳头大的红色凸出复眼,头部的四瓣口器如同绞肉机一样吞噬着肉眼可见的一切,连地面的杂草都没能逃过一劫。

“天呐,先是风翅巨蚊,又是密蝗虫,今年这是要闹哪样啊,难道是老天真的不想让我们继续活下去吗?”安全屋内传出人们绝望的呼喊,伴随着的,是悲切的哭声。

直到护卫队的枪声响起,安全屋内的哭声才稍稍停歇。

“天呐!小杰!你怎么了?!”人群中忽然传出尖锐的女声,随着人群散开,青时瞧见了眼熟的妇人,她怀里的孩子正翻着白眼不停抽搐,喉咙里似乎有什么在翻涌。

这熟悉的症状让青时瞳孔紧缩,他推开挡在身前的人,张嘴准备大喊躲开,却在下一秒失去了声音。

只见一只拳头大的怪异虫体从那个名叫小杰的男孩口中跳出,咬住妇人的喉管,妇人一手捂住喉咙,一手紧紧抱住男孩不松手,喉中发出模糊的求救声:“救……救……小杰……”

人群在她的注视下默默后退,被她的目光扫到的人纷纷移开视线,

“丽娜,抱歉。”

“咻”随着一声破空,一只弩箭刺穿了小杰的头骨,他不再抽搐,也彻底失去了呼吸。

青时将手里对准男孩的弩移到妇人身上,不可置信地妇人对上青时的眼睛,她认出了青时,也看到了青时隐藏在眼眸深处的痛苦,她用力抱住怀里的孩子,笑着发出气音:“杀……杀了……我……”

青时咬紧牙关,扣动板机,丽娜明亮的眼睛浮现一抹解脱后,变得暗淡。

她的身体倒向地面,发出轻微的声响,就如同她这一生,轻如鸿毛,活得艰难。

看青时眼都不眨的连杀两人,周围人瞧着他的眼神满是恐惧,他身边直接出现一层空白地带。

无人知晓他藏在衣袖下的手在如何颤抖,他无视四周的注视,走到一处墙边坐下。

随着气氛的回温,窃窃私语回荡在拥挤的安全屋。

“真是煞星啊,好好的人说杀就杀。”

“就是啊,之前小杰那孩子还夸他是好人哩!”

“虽说杀人不对,但刚才小杰嘴里跳出来的是异兽吧,他也算救了我们。”

“呸呸呸,丽娜只是喉管被咬了,还能活的,他就这么给人杀了!”

“没错没错,他肯定就是杀红眼了,我们可得小心点,千万别惹到他。”

……

警报解除时,天还没亮。

青时隐藏在黑暗的墙角,低垂着眼,呆呆坐着,直到所有人都出去后,他也没有动静,仿佛坐在此地的只是一尊沉默的石像。

平稳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一道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山荷不紧不慢地走向呆坐的青时,半跪到他身前,双手捧起他的脸颊,看到上面残留的泪痕,他的眼眸中满是心疼,拇指轻轻擦拭过眼角,

“怎么一会儿不见,成小花猫了?”

温柔的嗓音让青时的眼泪决堤,他抱住那温暖的手掌,哽咽道:“哥……我是不是一开始就不该救他们,多活这么遭罪的几天,何必呢?”

“……哥,我又杀人了,我快要溺死在那些喷涌的鲜血之中了,你不是说会永远做我的浮木吗,你在哪……救救我!”

山荷将哭到失声的青时抱起,让他把头靠在自己的颈窝,边走边用脸颊蹭了蹭他的头发,“青时,我救你,别怕。很快就会结束了……”

大哭一场的青时,虽然被瞧见狼狈的样子觉得尴尬,但对山荷的态度却悄然软化了一些,不再对人视而不见,可能是因为那时,他在他身上感觉到了哥哥的气息。

蝗虫过境,青时的住处被损坏了大半,重修的话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好在这时周哥打电话过来,说自己B区地下的房子还有空房间,邀请他一起去住。

周哥的房子是个四开大宅院,住着他手下几十号兄弟。

山荷因为是青时的木人,两人被默认安排在了一间,寄人篱下也不好挑太多,青时就没多言。

挺偏的一个房间,但里面设施一个不差,尤其那张大床,足够青时在上面打滚。

青时谢过周哥带着山荷进了房间。

他坐上床,指着沙发对山荷说:“你睡那,不准上床。”

山荷无奈笑了声,乖乖坐到沙发上,“好的,保证不打扰到你。”

*

“庆祝?”青时一脸茫然的望着来敲门的排子,对他的话发出疑问。

排子笑着重复了一遍周哥让他带的话,“是啊,周哥说庆祝我们又多活了一天,青时哥,我们快过去主屋吧,听说有很多好吃的、好喝的!”

“哦,好。”

就这样,青时加入了这个周哥心血来潮举办的庆祝派对。

“青时,这边,快来坐!”刚进门青时就听到周哥的大嗓门在喊自己,他过去在沙发上坐下。

一杯深紫色的果酒被放到他面前,周哥做出邀请手势,“尝尝这个新出的葡萄酒,滋味儿够劲!”

青时现在看到酒就有些头痛,他端起来浅尝了一口,味道比较甜,但是酒味也不低,“好喝。”

“哈哈,好喝就多喝点。”周哥跟他碰了个杯,起身去和其他人聊天。

青时端着酒杯坐在原地,余光瞥见站在角落的山荷,眼珠一转计上心头,他忽然朝人招了招手,让山荷过来。

山荷听话的走近,坐到青时身旁。

青时将手里的酒杯递给他,“尝尝,甜的。”

山荷瞟了眼殷勤的青时,微微挑眉后,将手里的葡萄酒一饮而尽,随后评价道:“确实不错。”

青时拿起桌上的酒壶又给他倒了一杯,微笑道:“那你多喝点。”小样儿,看小爷我今天灌不醉你,哼哼!让你也丢一回人!

周哥他们不知聊到什么突然叫到青时头上,“青时,我记得你小子还是个雏吧,你喜欢什么样的,你周哥我人脉方面还是没话说,需不需要周哥帮你介绍一两个啊?”

“啊?”沉迷于灌醉山荷的青时,一头雾水地抬头,一时没能理解周哥的意思。

而灌下一杯葡萄酒的山荷双眼一眯,抓住青时拿酒壶的手将人提溜进自己怀里,用行动对周哥的提议表示拒绝。

“哦——”

“周哥,看来青时是不需要你的好意了!”

“人家有自己的木人对象,哈哈哈!”

瞧见两人此时的状态,派对上的众人发出一阵阵善意的哄笑。

青时的耳朵唰一下红透,他恶狠狠盯着山荷,低声咬牙切齿:“你干嘛?!”

山荷勾起嘴角,牵着他的手直接将酒壶口对准自己的嘴巴,“只是觉得这样喝过瘾一点。”

深紫的酒液哗啦啦流进山荷的口腔,来不及咽下的便顺着嘴角滑下,打湿欣长的脖颈,浸透白皙的衣领,无端让人觉得色气。

青时偷偷咽了下口水,他抓住山荷放在自己腰间的手,“你……你自己拿着喝,让我下去。”

“唔。”一壶酒喝完,山荷的眼神变得有些迷离,手掌上移压住青时的后颈,让他靠近自己,“不是想灌醉我吗,放弃了?”

葡萄酒的香味扑鼻而来,青时被酒气刺得皱了皱鼻子,听见山荷的激将,他哼笑道:“怎么会,我是想再给你拿几壶,你不会是喝不了了吧?”

“行,只要是你拿的我都喝。”山荷轻笑着,放开双手。

桌上多了十几个空酒壶,青时双手抱胸,瞧着脸色丝毫未变的山荷,一脸不可置信,这人怎么回事,难道木人还能酒精免疫吗?

“嗝~青时啊,今天就到这儿了,下次,下次我们再一起聚,你可不能推辞!”喝醉的周哥被人搀扶着从青时面前走过,大声朝他喊着。

青时好笑的点头,“行,周哥你请客我怎么能不来。”

他低头踢了踢山荷的脚,“走了,回去了。”

眼神清明的山荷从沙发上起身,沉默的跟在青时身后,随着他回到了房间。

青时打着哈欠走进浴室,没成想一转身山荷居然也跟着进来,他眉头一皱,“我先洗,你出去。”

山荷听见他的话,眨了眨眼睛,“一起。”

“?”青时额头冒出问号,似是没料到山荷这么大胆,“好啊,你现在是装都不装一下了?”说着他伸手去推人,“做个人吧,你快出去!”

山荷目光灼灼的盯着青时,喉头剧烈滚动,感觉很渴的样子。

青时被他看得全身冒鸡皮疙瘩,他下意识收回手,“呃,那让你先洗吧。”

他侧身想从狭窄的浴室出去,下一秒却被抓着手臂按到洗漱台前。

昏暗的灯光照在镜子上,映出作茧自缚、欲哭无泪的青时。

第70章“离开”

青时本以为自己很快就能回家,却不成想在周哥这里一住就是半来月。

因为基地内爆发的寄体异兽,迫使基地展开了大清洗,每天都能听到不绝于耳的处决枪声。

侥幸活着的人从开始的心惊胆战到现在的麻木。

这场清洗活动持续了将近一周才逐渐减缓下来,这期间起码有五分之一的居民被手动处决。

当人们以为灾难即将过去,基地外却迎来了大批量的异兽攻击,本就元气大伤的基地被迫迎战,有战斗力的居民基本都被要求参加了战斗,青时也不例外。

“砰”青时一拳打爆一只刀锋螳螂的头,不堪重负的右手冒出火花,传出罢工的指令,长久的不间歇的高强度活动让它生了故障。

青时看着垂在身体侧边的右手,微微叹了口气,举起左手的短刃,准备继续迎敌,不过这时有人挡在了他身前,接过他这一方的压力,青时瞧着那高大的背影有些发愣,是山荷。

“青时,去休息会儿。”

见他一个人游刃有余的样子,青时也没有逞强,去后方找医师做了个紧急修复。

一场异兽潮带走了五华基地近半的居民,等到结束时,没有人出声,只有无尽的沉默飘荡在基地上空。

灾难过后,修复基础设施都花费了一个月左右,更别说住处了,青时回家的计划又不得不延后。

“现在好了,青时你这手之后做不了强力运动了,舒服了?”蓝靳一边对青时的右手进行检查,一边吐槽道。

“……”青时抿着唇不知道说什么。

“哎。”蓝靳瞥了眼沉默的青时,叹了口气,安慰道:“还好只是机芯坏了两根,替换掉就行,不然你这手只怕得全部换。以后记得悠着点。”

青时难得乖巧的点头,“知道了,蓝靳哥。”

“嘿,有生之年居然让我见识到了乖乖听话的青时,真是活久见。”蓝靳挑了挑眉,嘴角不由自主翘的老高。

“来,跟我进操作间。”蓝靳起身打开诊室内的小门,招呼青时进去,又看了眼靠在门边的山荷,“山荷,借用一下青时哈,很快就好。”

青时边走边翻了个白眼,“干嘛跟他打招呼,我又不是他的所有物。”

“哈哈哈,最近你们这对搭档在基地可是火得很,经常听人说呢。”蓝靳调侃道。

青时撇撇嘴没理他,径直走进操作间。

蓝靳关上门,却没有先给青时修理手,而是将一个蓝色芯片样的东西放到他面前。

“这是什么?”青时疑惑问道。

“船票。”蓝靳坐下来,解释道:“十多年前各大基地联合启动了一项名为火种的计划,即建造名为方舟的飞船逃离地球,寻找其他适合人类居住的星球。”他望着桌上的门票,继续说:“这一枚是当年你哥哥留下的,他临行前将它给我,让我在合适的时机交给你。”

青时顿时瞳孔紧缩,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他咬牙切齿问道:“我哥……夏易寒他凭什么一副交代后事的样子!”

“青时……”蓝靳深深叹了口气,“别辜负了你哥一片好心,他肯定希望你能好好的。”

青时恶狠狠盯着拇指大的船票,“我不需要!”

蓝靳用不赞同的目光望向青时,“青时这时候就别任性了,方舟荷载量只有不到五百万人,这枚船票的价值……”

“五百万?”青时不可置信的看向蓝靳,“现今活着的人类起码还有三千多万,其他人怎么办?基地打算放弃他们吗?”

“这也是迫不得已的选择。青时你也看到了,那些愈加疯狂的异兽,如今的地球已经不再适合人类居住,基地没办法再抵御一次异兽潮,方舟计划势在必行。”蓝靳目露沉痛,“我已经听到风声,可能过不了两天基地就会放出消息,到时候只怕又是一场血雨腥风啊。”

青时呆呆地坐回椅子上,苦笑着摇头,眼前仿佛浮现出日后无数麻木绝望的眼神和哭嚎。

蓝靳劝慰道:“船票你先收下吧,你哥就你一个弟弟,你得连他的份一起活下去才行。”

青时撩起眼皮将船票攥进手心,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果然,没过两天基地就通报了方舟计划的施行,而爆出来的船票数量,仅仅只有二百万……比蓝靳口中的少了一半多,估计其他名额都是内定的,像他哥获得的那枚一样。

“在想什么?”山荷走近倚着窗户的青时,问道。

青时摇了摇头,没说话。

“你想要离开的船票吗?”山荷靠在另一边的窗户上,直勾勾盯着青时,仿佛在期待他的回答。

青时撩起眼皮望向他,反问道:“你呢?你想离开吗?你们这些木人应该会收到基地赠送的船票吧?”

“我?”山荷微笑道:“我想跟你一起。”

青时勾勾嘴角,“那我建议你还是拿上船票比较好。”

“滴滴滴”急促的通讯铃声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青时,山荷最近的情况怎么样,有时间来做个检查吗?”马一凡的声音从扬声器里传出。

青时应了声:“有。”

挂断通讯后,他朝山荷杨扬眉,“说曹操曹操到,给你送船票的来了。”

青时带着山荷踏进了久违的研究所。

马一凡瞧着屏幕上的数值,满意的点头,“不错不错,基本降到安全值了。”他调转椅子看向青时,“我还以为你们相处不来呢,没想到意外的不错。”

青时靠在门口,垂着眼神色平静,“既然这样,那我可以不当他的安抚师了吧?”

“啊?”马一凡没料到青时突然说出这个话,“为什么?你……”

“我之前答应做他的安抚师,只是为了基地能同意我去封城无人区的请求,现在看,好像不需要了。”青时嘴角勾出弧度,眼中却没有笑意,“既然如此,我也没必要继续带着他,你也知道的,我超级讨厌木人。”

青时没有看玻璃里头的山荷一眼,转身离开,“马所长,麻烦替我转告他一下。”

身后马一凡望着他的离去背影,脸上却没有青时以为的震惊。

“咔哒”

山荷从里间走出,“他走了?”

马一凡起身朝他点点头,“山荷先生。”

山荷轻笑一声,喃喃道:“他终将亲自迎入我的怀抱。”

“山荷先生,基地长让我代为感谢您为我们提供的帮助。”马一凡恭敬伸手,递上两片方舟船票,“这是两张船票,请您收下,基地长说如果您还有什么其他想要的,尽可提出。”

“不需要,船票你们自己留着吧。”山荷两手插进风衣口袋,望着青时离开的方向,“我已经拿到最想要的东西了。”

说罢,他也转身离开。

马一凡瞧着手里没送出的船票,微微叹了口气,这位山荷先生真是让人琢磨不透啊,送来了方舟最需要的能源,最后却什么也不要就走了。

青时回了周哥住处,找到周哥让他帮忙弄一辆山地车。

周哥眉头皱起,“车现在倒是好弄,不过青时你这个时候要车干什么,你还打算出去?”

“有些事要去做,麻烦了。”

周哥深深看了他一眼,“好吧,也不能让你这声哥白叫。”

“多谢周哥。”

告别周哥青时走回房间,拿出自己常用的登山包开始收拾,一切都准备妥当后,他坐到桌边,用指尖点了点冰莲的花瓣,“小家伙,麻烦再陪我走最后一程吧。”

冰莲花朵微微颤动,像是在点头。

青时眼眸中浮现出温柔的笑意。

山荷应该是明白他的意思,没有再来找他,这让做下决定的青时松了口气。

收到周哥传来的消息后,青时背上包,郑重的关上了房门,房间内干净整洁,如同他刚住进来的那天一样。

走在路上他想了想,还是拨通了蓝靳的电话,

“喂,青时,怎么了?”

“蓝靳哥,谢谢。”

“你这突然跟我道什么谢,吃错药了?”蓝靳调侃道。

青时轻声笑了下,“是啊。”

蓝靳:“哈哈,那你可得赶紧找我瞧瞧,别毒傻了。”

“下次吧。”

“嗯,也行吧,下次你来,哥请你吃大餐。”

“……好。”

挂断通讯,青时将手表从手腕上取了下来。

一路走过,基地萧条了不少,倒塌的房子没有新建,不少人蜷缩在屋檐下,蒙着头,不知是在睡还是在哭。

周哥在南门外等他,身后停着一辆红色的山地车,很漂亮。

“怎么样,不错吧!”周哥得意的转着手指上的钥匙,“这车可是花了我不少嘴皮子才拿下的。”

“不错不错。”青时满意地点头,“多少钱?”

周哥没回答他,而是望向他的身后,“怎么就你一个人?”

青时抢过他指尖的钥匙,一步跨上车,然后将手里的手表丢向周哥,耍赖道:“所有积蓄都在里面,少了也没有补的。”

“嘿!这臭小子!”周哥望着远去的车尾气,暗骂了一声,他看着手里的表,似乎懂了什么,神色莫名哀伤,“这臭小子,又不是不回来了,怎么把表都抵押给我了,等他回来得好好说说他!”

等到他翻转表身,看到贴在表背的蓝色船票时,眼睛瞬间红了,咬牙道:“臭小子!给这么多,想撑死你周哥我!”

青时单手握着方向盘,冰莲被他摆放在车窗前,宽厚的叶子随着颠簸颤动,十分有趣。

这是青时第一次一个人开车出来,周围是熟悉的寂静,奇异的,他并未觉得害怕,心情有种诡异的平静。

夜幕降临时,他停下车,抱着冰莲坐上了车顶,望着头顶稀疏的星星,青时无声呢喃:“夏易寒,你以为帮我安排好一切,我就会顺着你吗?我偏不。有本事,你就跳起来打我。”

树林中粗重的呼吸打断了青时的思绪,他翻身下车,借着车身隐藏自己。

随着地面微微震动,一头额生三角的豹子出现在青时眼前。

三角豹,最喜食人的异兽种类之一。

应该是闻到他身上的生人味特地找上门来的,青时掏出弩箭,蓄势待发。

“吼——”三角豹仔细嗅闻着,最终还是确认了青时的位置,猛扑过来,然后被青时的弩箭刺中了左眼。

青时又替换短刃,果断朝三角豹攻过去,三角豹是极为记仇的异兽,今天若是让它跑了,明天它就会带一堆异兽过来围剿他。

缠斗一番后,这头三角豹被青时刺穿眼球而亡,随着三角豹的倒地,青时也一屁股坐下,开始喘气。

右手使不上劲后,他的战斗力下降了许多。

“咻”又一头黑影冲出,朝着青时过来,原来有两头三角豹,这一头一直躲在一旁,看青时没力了才冲出来偷袭。

没等青时躲开,这头跃起的三角豹突然停滞在半空,身上多出了几条透明的触手样的东西。

青时望过去,发现这东西竟然是从车顶上他忘记拿下来的冰莲身上发出的。

“呜……”随着冰莲触肢的缴紧,三角豹发出不堪重负的呜咽,接着被无情的拧成了麻花。

青时微微张嘴看着这一幕,眼眸中盛满了吃惊,他忽然觉得有些不认识这株陪了自己十年的冰莲了。

收拾完三角豹的冰莲又恢复到原本无害的模样,如果不是地上多出的尸体,青时可能会以为刚才是自己眼花了。

他小心的靠近车顶,伸手戳了戳冰莲的花朵,它无辜的摇着枝干,一副冰清玉洁的模样。

青时沉默了一会儿,顺利的接受自己养了十年的盆栽原来是一株异植的真相,反正也不会更糟了,它好像也没有伤害他的意图,不然这么多年他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想到这,青时双手端下冰莲,“谢谢你。”

他坐回车上,顾不得夜间不行车的原则了,三角豹尸体的血腥味会吸引更多异兽前来。

自从冰莲在青时面前露出那副模样后,它好像就卸下了什么伪装一样,经常凶悍的把异兽抡起来砸。

凭借着冰莲的帮助,青时磕磕绊绊的居然来到了此行的目的地封城,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他都做好自己会死在路途中的打算了。

被誉为最恐怖无人区的封城,很少有人知晓它内部的情况,青时只能选了个方向蒙头往里面冲。

好在封城里面居然没什么高大的树木挡路,山地车的行进比在外面还快。

开了没多久,一大片白色出现在青时眼前,他望着窗外铺天盖地的花朵,忽然看向车窗台上的冰莲,好笑道:“它们和你长得好像,这该不会是你的老家吧?”

调笑归调笑,青时绕着花朵开了好一会儿,发现进去的路上全都覆盖着这种花。

这么大的花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异植,青时咬了咬牙调转车头朝花朵聚集地开了进去。

路过那一米宽的白色花朵时他下意识屏住呼吸,但等了许久,也不见这异植有什么动静,自身也没什么变化。

于是青时继续向前,这一路行进非常顺利,就是开到一半这辆陪伴他许久,饱受摧残的山地车报废了,他只能下车靠双腿。

漫步目的地走在巨大花朵的围绕之中,他不知怎么走到了这些花朵的根系之处,那是一个山洞,它们粗壮的根系围绕在一起,有三人合抱那么宽,弯弯扭扭从洞顶伸出。

看到这个山洞的时候,青时的心跳忽的加快,直觉告诉他,他要找的人就在这里。

他深吸了一口气,义无反顾地踏进了山洞。

洞中有些暗,他打开了自带的手电筒,没走多久眼角捕捉到一抹白色和绿色,青时停下脚步,失神的望着前方那一具跪坐的白骨,他双手环绕,似乎在拥抱什么,斑驳的白骨上缠绕着一株深绿的菟丝子,二者密不可分,永远定格在那一个瞬间。

眼前瞬间弥漫上一层水雾,青时迈着僵硬的脚步走过去,颤抖的手接触到白骨的瞬间,它化作风沙消散在青时眼前。

青时眼眶瞪大,手电筒摔落下去,滚到角落,伴着咔擦的声响,他捂着嘴跪下去,喉中涌出一声悲泣:“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