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人的呼吸浅浅,裴君泽静静看着她,就是这么一个小人儿,他记挂了许多年。
翌日。
顾锦婳醒来时,身旁已没了裴君泽的身影。
她从床上走下去,倒了杯茶,玲珑便从外面走了进来。
“小姐,王爷说您若是醒了,就抓紧将他的荷包绣出来。”玲珑小心看着顾锦婳。
顾锦婳正喝茶,顿时被呛住,“我这手艺他还真看得上。”
“王爷很是喜欢呢,方才临走之前还拿着看了许久。”
顾锦婳的余光扫见桌上那个未绣完的荷包,笑了笑,“那我今日便不出去了,你替我去趟望春楼,将皇后娘娘的药再取出一份出来,还是老样子,交给流风去送。”
“是。”玲珑应下。
顾锦婳收回视线,转而拿起桌上的荷包。
水云居。
顾锦婳来时,未见魏女官,“魏女官呢?”
连娘子道,“家中老太太病了,昨日夜里急忙走了。”
“昨日夜里?”
“随太子殿下一同走的?”顾锦婳问。
连娘子点点头,“太子来看看国礼备得如何,顺道告诉了她这件事情,魏老太太也是个能忍的,病了好些日子了,就是不叫人告诉魏女官。”
“前些日子在外祖母的寿宴上看着还是挺康健的,怎么说病倒就病倒了。”
“这里的冬日太冷了,阎王爷该上来收人头了。”
连娘子撂下绣样,“走吧,陪我出去走走。”
“现在?”顾锦婳诧异地看着她,眼底闪过一丝诧异。
“嗯,去城里转转吧,我好些日子没有出去了。”
顾锦婳闻言看了看绣样,连娘子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就丢那吧。”
顾锦婳心思动了动,起身跟着连娘子一同走了出去。
“好生守着院子,我随连娘子出去一趟,莫要任何人靠近国礼。”顾锦婳对丫鬟嘱咐道。
两人坐进马车。
顾锦婳偏头看向窗外,天上飘下白色丧银,她愣了下,果真如连娘子所说,阎王爷开始上来收人头了。
“是东城,虎威将军去了。”
“虎威将军?”初听人名,顾锦婳还愣了一下,而后突然记起来,此人是爹的同僚,爹娘下葬那日,还来了府上一趟,安慰了她两句便回去了。
她印象中,虎威将军的年岁与爹娘相仿,怎么会这么早就去了?
“昨日夜里去的。”连娘子又道。
顾锦婳此刻才发觉连娘子的异样,马车外传来丧仪声,顾锦婳掀开帘幕看过去,“为何今日就着急下葬?”
“婳婳。”
连娘子突然出声。
顾锦婳回头,“怎么了?”
“虎威将军与你爹娘是好友,你理应去送送他。”
“好。”顾锦婳点点头,“您随我一同去吗?”
连娘子摇头,“我就不去了,你代我将这交给老侯爷,他看了会明白的。”
顾锦婳看向连娘子递来的一枚箭矢,顾锦婳缓缓伸手接过来。
箭矢凉冰冰的,她低头看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