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暖，放寒假了吧？”

“嗯。”郑暖暖轻柔的回答道。

“什么时候回家，妈有点想你，家里的猪过两天准备杀了，妈让你爸留两块过年吃，还有家里的鸡也大了，卖了几只，留了一只等你回来煲汤，你爸他……”

说到这里，都还算正常。

郑暖暖的眼中闪过了一丝温情。

直到一个粗犷的声线传了过来，似乎是从刘秋香手中抢过了手机：

“妮子，放假了不回家，在外面做什么？”

“在上班，过几天就回来。”

郑暖暖的声音陡然下降了好几个度，少了许多情感在其中。

“那感情好，最近家里要账的人来了不少，你手头有钱……”

“钱钱钱，暖暖才多大你就天天管她要钱，她还在上学啊……”

两人的声音混杂着，通过听筒传了过来。

男人立刻就爆发了：

“我不靠我女儿要钱，我管谁要，你这老娘们能出去赚，你给我钱啊……”

这似乎是这个男人惯用的伎俩，只要一问不到钱，就开始冲女人发火。

郑暖暖早已经习惯了，但这恰恰，就是她的软肋。

她哽咽着，绝望着开口说道：

“我给你！我给你打三千块钱，再多的，我也没有了。”

“行吧，三千就三千。”

男人不耐烦的说着，然后便没了声响。

刘秋香重新接过了手机，仿佛忘却了刚才男人近乎羞辱的话，继而笑道：

“暖暖，别管你爸，他这一辈子就这样了，别因为她耽误了你一辈子，等你回来，妈给你煲鸡汤……”

“嗯嗯。”郑暖暖仍旧是有些哽咽的说道，但已经尽量不让电话那头的母亲听见。

两人隔着电话，又聊了一段时间。

话题渐渐的从生活如何，聊到了陆晨身上。

“最近你和小晨，怎么样了？”

“没…没怎么样。”

郑暖暖模棱两可的说着。

“别说妈势力，妈只想告诉你，找对人真的很重要，别像妈一样，就是一辈子过去了……”

这一晚，刘秋香说了很多。

郑暖暖只是不断的嗯着，表示自己听见了。

更多的时候，她都在想，如果自己也有个正常的家庭，相爱的父母，没有为了金钱的争吵和忍气吞声，那么……她是不是也就可以理直气壮的站在陆晨身边，大声告诉所有人，这是自己的男朋友？

所以，她想和陆晨在一起，不是为了金钱或是摆脱原先的家庭，而是互相精神上的支持，生活中的扶持和关心。

只是……现在她还不能完全做到。

挂断电话之后，郑暖暖在空无一人的房间里，独自坐了很久很久。

直到再也撑不住，才沉沉的睡去。

日上三竿。

陆晨这一觉，睡到了临近十一点多。

横竖没什么事，就多睡了会儿。

竟然出奇的没有挨骂，陆晨在心里小小的庆幸了一会儿。

然后出门去，看到了满满一桌子的菜。

拿出手机看了看：

“今天还不是年三十吧？”

高欣月端着菜，白了陆晨一眼：

“快去洗漱，待会有人过来吃饭呢。”

“嚯，谁啊，搞这么多菜。”

陆晨一边说着，一边进了洗手间。

随便刷了个牙，洗了个脸，顶着个鸡窝头就出来了。

仍旧是没见到老妈口中的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