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巧,来的俩警察的其中之一,竟然是阮文东那一条大前门的交情。
另一个面生的,看上去倒也和善。
阮眠眠赶紧上前说明情况,“警察同志可算来了,是这样的,这三个人是同行,看我们生意好了,心里不舒坦,来了就各种找麻烦。”
“说被人碰着了,弄脏了衣裳,我自掏腰包赔钱人家不乐意。我想着和气生财,就跟他们好好说道说道,谁曾想,我的善良被她说成是狐狸精勾引男人。”
“警察同志,这哪儿跟哪儿啊?我冤枉啊。”
“被骂了我肯定心里不得劲,也就回了几句嘴。结果他们更来劲,打砸了我们家盘碗碟子不够,客人的饭菜也被掀翻……”
阮眠眠的语速快,根本就没给任何人插嘴机会。
警察听完叙述,又问了问在场的其他人,除了张家屯的仨,其余人都纷纷作证表示阮眠眠说的就是真的。
于是,人证:一堆
物证:一地
两名警察也都偏向于阮眠眠的说辞,要求张桂兰三人赔偿小河村饭店的所有损失,同时要求赔偿客人们的饭菜钱,另外,还要求他们三个给小河村饭店赔礼道歉。
张桂兰大喊冤枉,“不是不是,根本不是这样的。”
阮眠眠当着警察面问:“怎么不是?碗跟盘子不是你们砸的?桌子不是你们掀的?凳子不是你们砸的?不借给我们村耕地牛的狠话不是你们放的?”
张桂兰被问住,都是他们干的,但她就是觉得不对劲,但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劲。
还是她身边的一个男村民补了句辩解,“可是那啥,他们吃的只剩下菜汤子了,为啥还赔?”
被掀桌子的受害者客人立即说:“营养都在汤里那,我剩下的菜汤子里有肉渣,带回去能再吃一顿。”
他说完还扬了扬饭盒,以示证明。
男村民没辩解词了,他家的菜汤子也没倒过。而且每次的菜汤子都会加几瓢水,做野菜糊糊,就因为舍不得菜汤子里的盐跟星点子油花儿。
警察也问了同样问题,张桂兰本就是地里刨食吃的农村妇女,接连被警察盘问,心里不由得突突,嚣张气焰早就散的没影了。
张家屯饭店就在斜对面,案子相当清晰,赔偿问题当场解决。
张桂兰最终心不甘情不愿的交上赔偿款。
小河村饭店的桌椅板凳修补费用5块、盘碗筷子换新费用12块6、客人饭菜费用18块5毛5,共计36块1毛5。
阮眠眠拿了钱,立刻先给客人们分了他们应得的饭钱。
吃过饭菜的客人们离开,来买饭没买成留下来看热闹的也捡了便宜,因为阮眠眠说了,饭菜凉了、面条糗了,大家久等了,但凡是现场的,都半价。
一时间,剩下没卖完的吃食直接被哄抢。
为了不怠慢警察,也为了感谢徐军等人,阮眠眠特意给他们每人装了一大份眠我鸭。
徐军等人都知道眠我鸭的好,一个个乐呵地咧着嘴出了门。
那俩警察本着不拿群众一针一线的原则,起初并不肯收。阮眠眠三言两语说服俩人,额外还给每人塞了两盒大前门。
聊的多了,关系也就近了,阮眠眠趁机问出了他们的名字。
熟悉点儿的那个叫江友良,不太熟悉的那个叫徐山。他俩最近被调任这一片区,专门负责这片区的安全问题。
阮眠眠一听,最后又多捧了几句,直到那两名警察走远,她才回的屋。
让她没想到的是,前厅破损的桌子凳子已经被搬了出去,留下的两张还能用的,此刻已经摆上了小凉菜、红肠。
地面上的菜汤子没顾得上清理,但残渣已经打扫干净。
“小阮,先坐,小贺同志在后院修别的凳子那,很快就好。”刘桂兰搬着个凳子从后面过来,递给阮眠眠。
“跟他说了先修理够咱们坐的,吃了饭再找帮手来,村儿里有木匠,到时候还不用花钱。”
阮眠眠下意识朝着后院看去,隔着窗玻璃,瞧见贺庭昀正一脸认真地修理断掉的凳子腿。
她微微蹙眉,边往后院走边嘟囔,“他的伤还没好,刚拆了线,别再扯着伤口。”
刘桂兰一把将她的胳膊拉住,笑意盈盈道:“小贺那孩子你还不了解?他心里有数,不会逞能的,再说你没瞧见还有你胜利叔在旁边帮他?”
阮眠眠再回头,果然看见刘胜利蹲在贺庭昀身边。
好像有心灵感应,贺庭昀一抬头,两人的目光交汇,都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