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睡前我迷迷糊糊的想到。
「快跑,跑,快跑啊,要小心他,快跑呀——」
空荡荡的院落是四处飘荡的红绸带,残破不堪,空灵的声音似从远方来。
又似就在我的耳边。
「他不是好东西,不要心软,小心他呀,跑呀,抛弃他,离开他……」
身体里好像被剐走了什么,血淋淋的疼痛。
「我不会害你的,好孩子,小心他,千万小心啊。」
伴随古老空灵的呢喃,一双枯如干枝的手抓住了我的眼球。
“啊!”
我惊的从床上弹起,大口大口的喘气,才发现额上出了好多冷汗。
手臂上更是起了一大片鸡皮疙瘩,我只感觉头皮发麻。
噩梦中的余韵还残留在身体内,刺激我的神经。
屋外响起来敲门声,低哑的男音带着不耐。
“祝星宜,你到底醒了没有?”
昨夜的记忆如潮水般上涌我的记忆,我忍不住打了个寒噤,僵在了床上。
直至门外,余九婴再次不耐烦的发问后,我才抓着被子缓缓起身。
“如果我不来催你,你要打算赖多久?”
一打开门,入目的便是余九婴阴郁苍白的脸。
我吞了吞口水,努力让面上一副无异的模样:“我记得屋子里有干粮,就在桌上的抽屉里,你先去吃,我马上来。”
嘭的一下关上门后,我瞬间脱力,倚着门背滑落在地。
思绪乱如麻窝,留给我的时间却不多。
再次看见余九婴时,我已经整理好了情绪。
他拿着一个桃花酥放在手里玩,听见我的脚步声头也没抬:“你的速度越来越慢了。”
也不看看托谁所赐。
我扯了扯唇角,在他对面的凳子坐下。
我不回答,余九婴也没有再问,一时间桌上安静的怪异。
我拿起水杯啄了一口,悄悄抬眼看去:“你还记得昨天晚上的事吗?”
那双跟黑色蛇如初一撤的金黄竖瞳,我是绝对不可能看错的。
余九婴的身份绝不像他口中的“道士”一样简单。
本以为这个问题会让男人会再度失控,我甚至握紧了藏在衣袖里的小刀。
可余九婴的反应却平静无比,更有几分理所当然的情绪在里面。
“昨晚?哦,是我发病了。”
我瞠目结舌,就这样?
鬼才信啊。
似看出我的心绪,余九婴换了个姿势,抬眼朝我看来。
“我被山神囚禁了许久,他用血肉作为我们之间的媒介,给我下了很多个法术,每到月圆十五之夜,我就会变成背叛他的仆人,解释他的惩罚,很痛呢。”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他眼里似掠过几分玩味。
如果真是他说的那样,昨晚的金黄竖瞳也有了合理的解释。
但我心脏在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
“事实就是这样,如果你不信的话,我没有办法。”
余九婴重新低下头,开始小口品尝桃花酥的味道。
这个动作让我看不清他的神色,这一次试探也以失败告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