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酒,白烛,祭祀需要的东西应有尽有,全都齐齐地摆在上头,让人想起初一十五在某些乡下还存在着的传统。
极恶总算是收起了自己那副痞气样子,一下子变得正经且严肃,双眉紧锁,从桌上拿起一把小刀。
“大概会很疼。”
下意识提醒了一下,不过我大眼一闭,就像是准备英勇赴死的女义士,让他不由得笑了出来。
这人真有趣。
“你也别觉得怎么样,要知道我拔刀的时候,我的对手一般可是没有活路了的。”
我心里轻啐,这人好不要脸,明明刚刚在洞穴里掏出武器来也只是被佘九婴打了个屁滚尿流,现在说起大话来居然脸都不红一下。
极恶看我表情就知道肯定没有什么好话,本来应该立刻动手,可是现在看到这么有趣的反应,干脆也停了下来,刀子后撤,在手上舞得灵活。
“你告诉我刚刚在心底骂我什么了,我就给你上点麻药,纯天然草本的,你们城里女人最喜欢了。”
这话说得轻佻,我怒视,毫不犹豫地将自己心里的话又复述了一遍,“你这个净会吹牛的牛皮大王,刚刚在洞穴里被打得求爷爷告奶奶的事就这么给忘了?”
不提还好,第一次被戏耍到如此地步的记忆已经成为极恶心中的一根刺,鲠在喉间让他咽不下气。
这人刚刚还这么可爱,现在就这么牙尖嘴利了,人果然是世界上最难搞懂的生物。
想到山上那群一直在找自己下落的愚蠢人类,极恶手上动作不由得加重了些。
本来只需要割上一个小口子,可是手一重,一道大伤口赫然出现在我手心,血迅速涌出,掌心很快淌满了鲜血。
疼。
这是真的疼。
平时最多也就被水果刀划个小口子的我哪里受过这种痛苦,一下子没忍住,眼泪就流了出来。
“真是没用。”
知晓了我假象,极恶现在对我没有半分好语气,粗暴地拉过我的手,手指狠狠地摁在我伤口上,弄出更多的血来。
这下更疼了,血一滴一滴持续不断地往下淌,而我的意识也随着手心的疼痛慢慢飘远了。
在我晕过去前,只听见极恶欣喜若狂的笑和一句“满了满了!”。
再醒来时已经不知道过了多久,但是光从视野就能判断出我已经被挪了位置。
失血过多,头昏昏沉沉,身子也变得沉重。
小心地垂眸,发现自己居然已经被绑在了进来时一眼看到的那根大柱子上。
说是五花大绑也不为过,我试着动了动,发现除了手掌能够稍微挪动换个角度外,其他地方都被绑的死死的,完全没有挣脱的可能。
碰了下手心,没有包扎,虽然血已经凝痂,但是疼痛还是一直隐隐地提醒我刚刚发生了什么。
“醒了,比我想得要早啊。”
极恶漂浮半空,手指挥舞着像是在指挥交响乐团,而实际则是弄来一堆又一堆的柴火,全垛在祭祀台上。
很快就垒成了一个不小的木台子,这东西在古装戏里实在太常见,以至于我见到雏形就知道,这东西肯定是要用来烧自己的。
“下三滥,混账!”
死到临头,还这么多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