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沉，除了几位阿姨、奶奶还在路边烧纸，剩下的就是几个和我一样蹲在角落的人。他们朝我招手，我转过头去。真不想搭理他们。

其实我也不是啥大人物，别看太高了。

“明微杨俊，你俩去那边发传单，乔霖瑞吉，你俩负责那边。”分配完任务，他们四个抱着一堆宣传单就散开了。

我和洛冥殇蹲在街角，旁边堆着我们的“宣传物资”。这玩意儿以前都是直接烧给下面的，想过在阴间印刷，可那边物价高得吓人，想想还是算了。

风渐渐大了起来，寒意袭人，烧纸的大妈们见状，拎起包包就撤了，估摸着是知道鬼魂快出来了，不想凑热闹。

我慢悠悠站起来，往街角挪了挪。

这时候嘛，得先礼后兵，先给点甜头，拉拉家常，再递上传单。

我划了根火柴，点燃了纸钱，人群开始聚拢。今晚的守夜人阵容豪华，多了两位，按常规，一晚上只配一个。

今儿却足足五个，除了副领导和梅颖两位前辈，还有清水老师、对面街的小吴，以及前街当铺的莫非，小吴还带来了亲戚一枚。

莫非蹲在我旁边，嘴里叼着半截烟，“他又出去忙活了。”

“当然，这种时候不忙，更待何时？”我边烧着传单边说，“又是你啊。”在这三年里，过了十多次鬼节，我至少撞见他八回。

难不成他也觉得自己倒霉？“都是我的错，每次手气差到家，就轮到我值班。”

我心想，你的霉运我可不想沾边，更不想提那些往你店里送假货的破事。多半是长老会那帮老头看你太闲，故意抽签抽中的。你真信那抽签公平？

我们没接他的话茬，继续烧香烧纸，行礼作揖，不一会儿，街上只剩我们几个了。

“鬼节啥时候正式开始啊？”我有点不耐烦，想回去补个觉。

“还早呢。”清水拄着拐杖悠悠走来，“穆川在疏散人群呢。”

“鬼门通常半夜才开。”洛冥殇冷不丁插了一句。

我扭头看了看洛冥殇，伸手揉了揉他的头，“乖，继续烧纸。”我低头瞥了一眼手表。

“真想多拉点‘业务’，可以去鬼市发传单，这里的鬼要么是孤魂野鬼，要么是回家探亲的。”小勇也凑了过来，小贝紧跟其后，显得有些戒备，四处打量着。

“鬼市那帮家伙居然跟我收保护费，上次被抓现行，罚惨了。我说他们也该搞搞城市建设，不就是打扫干净点儿嘛。”我忍不住开始吐槽。

“听起来跟人间的城管和小贩斗智斗勇似的。”小吴在一旁打哈哈。

“……”我选择性忽略了他的玩笑。

“早知你在这儿，咱就不凑热闹了。”他一副慵懒模样，“有你罩着，古董街谁还敢闹腾。”

我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合着我才是你的护身符啊？”

小贝机灵地一把抱住小勇，小声提议：“让小贝来保护哥哥吧。”

我脑补了点邪恶的画面，嘿嘿一笑：“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