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回头，捧着烛台继续我的夜巡。

烛光晃了晃，有人悄无声息地靠近，那熟悉的感觉让我并未躲避。

“星星。”佘九婴从背后拥住我，我连忙护住烛火，生怕它熄灭。

“你咋出来了？”我边走边问，没回头。

“陪你啊。”佘九婴紧跟不舍，“你似乎很关心那些人类嘛。”

我愣了愣，一时找不到合适的回答，“嗯，毕竟他们付了钱的。”真的是这样简单吗？

“哦。”佘九婴没再往下追问，或许他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我们从二楼一路走到了一楼，楼梯间的墙壁上挂着一幅全家福，画面中父亲英俊挺拔，母亲温柔可亲，两个小女儿笑得天真无邪。

我不由自主地举高烛台，想仔细瞧瞧。然而，烛光触及那两个小女孩时，我脸色骤变，手一哆嗦，烛台摔在地上，熄灭了。

“星星，你没事吧？”佘九婴急忙搂住我，检查我的手有没有受伤。

“我明白了。”我低语。

“明白了什么？”佘九婴见我安然无恙，问了一句。

“我明白这房子为何阴气这么重了。”我感到后脊梁一阵发凉。“这屋子起初就不是为人建造的，而是为他们的女儿们准备的。”

“什么？”佘九婴一脸疑惑。

我弯腰拾起蜡烛，指尖幽冥之火一闪，重新点燃了烛芯，蓝焰跃动几下，转为温暖的橙色光芒。我举起烛台，“你看。”

烛光再次洒向那幅照片，照片上的两个女孩，左边那位卷发披肩，身穿黑色洋装，面色惨白，嘴唇血红，双眼全白，脸颊上一道缝合的疤痕，就像破旧洋娃娃的修补痕迹。

右边的女孩扎着双马尾，红衣鲜艳，脸色同样苍白，唇色鲜红，眼睛深邃漆黑，嘴角勾起的笑，仿佛恶魔对世界无聊的嘲讽。

佘九婴眉头紧锁，“是婴儿尸体。”

“对！”我点头确认，“我一直觉得不对劲，但又没感觉到怨气或妖气，原来如此，这别墅，原本是个育婴堂啊。”

“婴儿尸体通常不会伤害人，但在这样陈旧无人照料的别墅里，就很难说了。”佘九婴也是一脸严肃。

正谈论间，二楼突然传来一声惊叫，“啊！”

我顾不上手中的烛台，直接扔下就往楼上冲，佘九婴紧跟其后，我的速度总是让他不得不奋力追赶。

尖叫声来自左边第二间，我记得那里住的是……云青娅。

“云青娅！”我一脚踹开门，“发生了什么？”

“师傅……又有……鬼啊！”云青娅一个箭步冲过来，紧紧抱着我。

我环视一圈，喊道：“空司！这是咋回事嘛？”

“我，我，我真不知道啊！我刚陪小娅睡觉，突然一股冷风吹来，一睁眼就瞅见一张恐怖的脸！”空司自己也吓得够呛。“哎哎，难不成这地儿真有别的鬼？”

我无奈地扶额，“我说你一个鬼，还怕鬼，这不是给鬼界丢人现眼嘛。”真是活久见，鬼也怕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