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霖连忙抓紧我的手，而那修罗殿并未因此罢休。

血，从我的手背缓缓滑落，我惊讶地转向乔霖。他面色苍白，虚弱道：“修罗殿得见血才会收手。”言毕，他便无力地倒下。

“乔霖！”我连忙接住他。

这是我头一回见乔霖受伤，他是鬼王，是强者，是古老的神明，可如今，却因我受了伤。

乔霖虽然失血，受到修罗殿的反噬，所幸伤势不算太重，但也得躺上一两天。杨俊重伤未愈，仍在卧床。

这样的突袭，我恐怕撑不过第三次了。

若是再来一次，我该如何应对？或许，只能坐以待毙吧。

苍青，你真的骗了我，一如既往地，是个不折不扣的大混账。

眼泪不争气地涌出，明明曾经那么坚信你们，为何要欺骗我？难道从前的种种，也是谎言吗？你们的忠诚和温柔，真的是假的吧，或许从来就不属于我。

雨开始倾盆而下，冷冽的雨滴冲刷着街道上的血迹和尘埃，行人们加快了脚步。我蜷缩在吊篮里，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和雨滴一起不停地滑落。

风中夹杂着他的气息，湿润中带着几分寒意，一点点靠近二楼。

“大人……”他缓缓抬起手，想要拭去我脸颊上的泪水，却在半空中停住，锋利的刃尖划破空气，留下一道血痕。

他的表情依旧温柔，凝视着我，而我却对这份温柔感到了厌倦。他不是乔霖，这份温柔，太过伤人。

“对不起。”他不顾伤口，冰冷湿润的手轻轻触碰我的脸庞，抹去炙热的泪水，却留下一丝凉意。短剑掉落，血迹斑斑，宛如雨中绽放的红玫瑰。

你明明可以避开的，是故意的吗？还是出于内疚？

“为什么？”我哑声问道，这样的问题，我不想再重复。无论是否有答案。

“因为，希望您能回到我们身边。”他轻声说，“因为，太孤独了。”

我愣住了，眼神迷离，满是不解和困惑。为什么会孤独？是因为我吗？还是说，你们和我一样？

我将头埋进双腿间，毛毯滑落，将我整个包裹。“回不去了。”

是的，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他离开，气息消散，只留下空气中似乎绽放的血色玫瑰，雨水将短剑上的血迹冲刷开来。

我蜷曲在吊篮中，失声痛哭。为什么是我？为何我会如此幸运又如此不幸？

灵馆暂时关门整修，店里的两个得力助手都受了伤。我再也不愿承受第三次的冲击，无论是明微、瑞吉，还是佘九婴，我都不愿再看到他们受到伤害。

那晚的冲突中，隔壁的清水先生、对门的小勇，以及另一侧的莫非，或多或少都受了伤。我采集草药，制成膏药，一家家送去。他们都知道，这是因我而起，默契地没有追问细节。

泪水和雨水混在一起，洗刷着伤痛，也洗涤着灵魂。

唯独副领导，每次约我品茗时，总是边笑边数落我。

“你这丫头，真是个麻烦精。上次配个阴婚，招惹来叠园和花渐离也就罢了，这次更是请来了些稀奇古怪的怪物。你说说，你在外头究竟欠了多少风流债啊？”

“大概挺多的。”我歪头想了想，嘴角挂着浅笑，“我欠下的债，怕是这辈子，下辈子都偿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