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是，孙伯身上的因果与业力负担太重，要还的债，要承担的后果，压得他喘不过气。

东方硕走过来，拍拍我肩膀：“我知道我说了你可能也不会听，但我还是得提，别轻易涉足别人的因果，这是师傅教的，别忘了。”

“我记得。”我望着床上的姚凤，替她掖了掖被角。

“是吗？”东方硕叹了口气，“可能是我多虑，感觉你最近管得有点太宽了。”

“哦？”我随口应着，忽然想起乔霖也这么说过，我是不是真的多管闲事了？

“记住，你是个女娲后人，灵媒人，职责是给鬼办阴间婚礼，别的事情，都不是你该操心的。”东方硕的语气变得有些严厉，像在训斥。

我眼神一暗，“可我又能怎么办呢？”

“你怎么了？”东方硕察觉到我的异样。

“是啊，我怎么了？”我仰头叹了口气，“我自己也糊涂了。”

东方硕手搭上我头顶，“别想太多。”

我拨开他的手，“知道了。”说着推开房门，煤球嗖一下从角落里窜出来，矫健地跳到我肩上。佘九婴也迎了上来。

“星星。”他伸出手，想给我个拥抱。

我机灵地从他胳膊下溜了过去，让他抱了个寂寞。我大步往外迈：“走，跟我外头瞧瞧去。”

“去哪儿啊？”东方硕越过佘九婴，紧跟上我的步伐。

“后山。”我直接踏出了招待所大门，“琢磨着去看看那厉煞，如果能行，最好提前解决掉，趁着她还没现世，咱们先下手为强。”

“我们俩？”东方硕显得不太有信心。

“解决不了，封印也行。”我回应道，“封个几百年，她都闯过四狱，吞了不少灵魂，修为肯定强得可怕。万一放她出来，咱们的日子就别想安宁了，先封印再说。”

“星星。”某人使劲在我面前刷存在感。

我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好啦，这事儿还轮不到你出场。”我心里明镜似的，这家伙一发冥火丢过去，管你是厉煞还是怨鬼，都得烧成灰。但这回，我更想自己动手解决。

特别是，我想试试能不能解开他们之间那点解不开的疙瘩。说到底，都是些憋着的怨气罢了。

孙伯已经知道自己错了，萧冉也没必要再这么较真下去。为了一场误会，把自己搞得万劫不复，不值得。

找到孙伯时，他正坐在上次孙雪带我去看的，她老家那片废墟上，一脸的落寞。我静静地靠近他。

“我想起来了，所有的事情我都想起来了。”孙伯见我来了，突然扬手狠狠给自己一巴掌，“我不是人，是我害了她，是我害了全家人。这些都是我造的孽，都是我的错。我该死。”

我没拦他，倒是孙雪哭着抓住了孙伯的手，“爸，别这样。”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我轻声说，“萧冉已经成了厉煞，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