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我便醒来，披上外套，踱步至客厅沙发，蜷缩其中。

“白。”我轻唤，但无人回应。也许，是习惯了吧，习惯在这个时刻，忍不住呼唤他的名字。

毫无预警，有人靠近，不是白，是明微。

“老板，这么早就起了？”明微打着哈欠来到我身边。

我一愣，抬头匆匆扫了明微一眼，复又低下头，“明微。”

“嗯？”明微挨着我坐下，一脸惊讶，仿佛发现了什么，“老板，你一整晚没睡吧？”

我一时语塞，“明微，你们那儿的人，临死前是不是都有透露姓名的习惯？”这是什么习俗吗？方便别人刻墓志铭？

明微闻言，猛地一怔，随即垂下了头，声音低沉：“因为在逍遥岛上，名字是我们拼了命才挣来的，唯一真正属于自己的东西。”

“啥？没听明白。”我一脸困惑。

明微深吸一口气，解释道：“在逍遥岛，那些被制造出来的小孩，没有爹娘，没有亲人，甚至没有名字，只有编号，比如一号、二号，或者二五一零之类的。

只有当你足够强大，立下足够的功劳，才能获得自己的名字。我以前的编号是一五六零，杨俊是一五六一。

我是在十八岁那年得到了自己的名字，而杨俊，直到离开那里，都没能有自己的名字，他现在的名字是我给起的，因为他是我弟。

在那地方，我们的一切，包括命、尊严、思想、理智，都不是自己能掌控的，唯一能真正拥有的，就只剩名字了。

所以，我们比任何人都珍视这份属于自己的东西。”

我抱膝叹了口气，恍然大悟：“原来如此，难怪每个人临终前都要告诉我他们的名字，姬天绝、天天、露西亚。”

“你遇到露西亚了？”明微惊讶地问，“就是今天那个？”

“嗯。”我点点头，“她自杀了。”

明微的眼神暗淡下来：“不出所料，失败的后果要么是被老板你解决掉，要么就是说出秘密后，体内的自毁装置自动启动。”

“自毁装置！”我大吃一惊，“那你们……”

“放心吧，老板。”明微连忙安慰，“我和杨俊体内的自毁装置已经被朔前辈取掉了。”

“哦，”我松了口气，又陷入了沉思，“明微，你们被培养出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明微摇摇头：“我们也不清楚，只知道定期接受任务，上头的真正目的，我们一概不知。”

“说白了，就是用来杀人的工具嘛。”我感慨道。

“差不多吧。”明微认同地点点头。

我沉默片刻，问道：“明微，你和杨俊在那个组织里，算是什么水平？要是对上你们的头儿，有多少胜算？”

“我和杨俊在逍遥岛算不上核心人物，顶多就是个小队长级别。”明微答道：“至于对上首领，我们连他的面都没见过，更别说对抗了。但如果非要说，真要对上，恐怕是有去无回。”

我埋头于双膝间，良久，才缓缓抬起头：“他真的那么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