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慈元殿内，一片死寂。

眼看着天已大亮，再呆下去，苏家百余条人命就会不保。

苏烷洛终究忍不住开了口：“你说过，不会动苏家。”

盛铎脸上没有丝毫表情，眼神凝聚着微凉的寒意，抬手抚顺苏烷洛被俘时的乱发。

“朕从未说过。”

苏烷洛怔了瞬，后知后觉，是啊，那日盛铎只是沉默。

心头袭来一阵绝望，苏烷洛张了张嘴：“你究竟要怎样才能放过苏家人？”

盛铎手指钳住她下颚，指尖微微用力。

“只要你呆在宫中一日，苏家便能在这世上多苟活一天。”

直白的威胁。

苏烷洛不知道是从何时开始，他们之间竟然只剩下彼此威胁度日。

眼前人非彼时人，苏烷洛觉得心头隐隐作痛：“盛铎，我好像不认识你了。”

这一声盛铎好像跨越了时光。

盛铎心头一震，看着苏烷洛悲伤的眼眸，莫名刺痛。

他猛地收回手，移开目光：“近日你就待在这慈元殿，不准踏出半步。”

说罢，抬脚快步走出了慈元殿，像是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

慈元殿的门扇还在摇晃。

苏烷洛看着，心里升起一阵难以言说的凄凉，两行清泪缓缓滑落。

这日之后，她再没见过盛铎。

只是从来送饭的小太监的口中听闻苏家全家下狱，却无性命之忧。

如此，自己也算是不亏欠他们了。

即使代价是她的自由。

苏烷洛想着，望向窗外天际飞鸟的眼里，透着几丝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