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重归寂静。

苏烷洛视线落到那碗汤药之上。

古人总说，帝王孤寡，她也曾想着不让盛铎独自孤单。

但那是从前。

如今他们之间发生了那么多事，隔着的是欺瞒背叛，是威胁设计是，是长乐的性命……

苏烷洛不知她到底该如何做！

恍惚间，她又想起那些年二人抵足而眠，只觉画面遥远，伸手也再触碰不到了。

……

苏烷洛寻到长乐墓前时，已是一个时辰后了。

她跪在墓前，手指抚着碑上的刻文，泪不觉模糊了眼。

其实苏烷洛也不知道能与长乐说什么，他们本身就不算熟识，却因为隔了生死多了牵扯。

寂静中，宫女的闲谈声也越来越近。

“长乐郡主薨逝竟能以公主之仪葬入皇陵，还获追封，陛下乃菩萨心肠啊。”

“何止只是长乐陵啊，听闻长乐有功，侯爷也得到晋升，原本只是个闲散王爷，如今竟有封地了！”

……

追封，晋升，封地……

盛铎这么做，算什么？

苏烷洛陷入了茫然，至于有功，她没记错的话当时盛铎下令放箭射杀长乐时，给出的说法是她私放重犯，其罪当诛吧！

这一刻，苏烷洛觉得荒唐又可笑。

但更多的是，心底那愈来愈疯长的复杂心思，如春草般，烧不尽，斩不绝！

出神之际，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

苏烷洛抬首望去，正与走到面前的盛铎视线相对。

两顾无言。

苏烷洛眸色复杂，轻声开口：“盛铎，我好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