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他的猜测,盛铎眼中的黑雾更甚。
“传下去,决不能伤魏攸一毫,我要活人!”盛铎语气凛冽。
李福安领命退出了帐篷。
盛铎坐在案前,从旁掏出了一只檀木盒,里面躺着一支翠绿莹润的簪子。
指尖轻柔的在上拂过,就像少女的肌肤,温婉柔滑。
他和苏烷洛来来回回折腾了这么久,却连件像样的定情物件都没有。
那座慈元殿里的东西,似乎什么有苏烷洛的痕迹,可又似乎什么都与她无关。
盛铎挑了半晌,才挑出一支翡翠簪子,当做苏烷洛还在他的身边。
他想,他确实错了,自己不该那么专横霸道。
或许等魏攸交出苏烷洛后,自己应该听听她的想法。
如果她不想留在皇宫,那么这个皇帝他也不当了。
盛铎摩挲着玉簪,眼神柔软如水。
人生苦短,何必贪恋这囹圄皇宫。
月亮缓慢的爬上树梢,凄凉的银光铺了一地。
盛铎收了簪子,起身朝外走去。
而在下等兵的通铺帐子里,苏烷洛再一次失眠了。
忽然,她觉得喉头涌起一股腥甜,仓皇的跑出账外,“哇”的吐出了一口血。
那血色融在黑暗里,一时辨不出是黑是红。
苏烷洛尚未从晕眩中缓过神来,便听见身后响起一道低哑的声音:“你是谁?”
这熟悉的腔调,叫苏烷洛登时浑身冰凉。
她“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碎石磕在膝盖的痛楚都恍然无觉。
“小人李,李念清。”苏烷洛嗓子嘶哑,几乎听不出来原先的声音。
盛铎望着地上埋着头瑟瑟发抖的人,心里忽的涌起一种复杂难言的情绪。
他蹙了蹙眉,说:“抬起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