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遭无视,赵飞烟更是气愤,攥着鞭子,手指朱瑜,娇喝道:“可恶的,若不是本小姐出手,你非让那群混账打死不可。”
“这便是你对待恩人的态度?”
“果然是个狼心狗肺的家伙。”
堂堂赵邸千金,当街出言不逊,引得路人频频侧目,成何体统。
赵华云直接轻喝一声:“回家去。”
赵飞烟虽不甘心,但既然姐姐都发话了,她也只能照办,临走之前,恶狠狠的瞪了朱瑜一眼,仿佛在说,明日擂台上有你小子好受的。
赵华云瞥了一眼朱瑜的胳膊,转身进了路边的布铺,再出来时,手上已经多了一根布条。
“把胳膊抬起来。”
赵华云用近乎命令的口吻,把布条一圈圈的缠绕在朱瑜的胳膊上。
“跟我来。”
街角就是一家医馆,老医师把药粉,均匀的洒在朱瑜的伤口上。
也不知道这鬼药粉是什么成分,疼的朱瑜直抽抽。
“疼吗?”
“疼。”
“疼就对了。”
赵华云站在面前,明明是在帮朱瑜处理伤口,但却有一种居高临下的蔑视感。
“记住这种感觉,以后如果再遇到那种情形,你只需站在一旁,袖手旁观便是。”
“否则……”
“就好好回忆一下,这种切肤入骨的疼痛。”
自从离开玉琴庄,赵华云还从未向朱瑜说一声“谢谢”。
起初,朱瑜以为,赵华云还没有从魇症中恢复过来。
现在看来……赵华云根本就不感谢朱瑜,死亡对她而言,或许是另一种解脱。
赵家看起来甚是和睦,但经不住细看。
赵华云看似高不可攀,却是家族利益的牺牲品。
赵辰闲云野鹤,仕途已废,这辈子恐怕不会有什么太大的作为了。
赵飞烟虽自由自在,却连最起码的家人陪伴都没有,以至于将一群穷凶极恶的海盗,视为至亲兄弟。
赵家只不过是王城无数权贵之家的缩影罢了。
想要在王城混,就必须要承受无数身不由己。
朱瑜已不再讨厌赵华云的“傲慢”,因为这种傲慢,可以保护她仅存的一点自尊心。
离开医馆的路上,赵华云莲步轻移,保持着她一贯的端庄优雅。
路人纷纷仰望,投以羡慕崇拜的目光。
但却无人知晓,这具无限趋近于完美的身躯下,隐藏着一个孤独悲哀的灵魂。
“你我虽早已缔结婚约,但却始终形同陌路。”
“这座繁华城池,容不下真情实意。”
“我那血淋淋的过去,你已经窥见一角,而我很不喜欢这种被人窥探的感觉。”
赵华云突然驻足,很罕见的主动转身,看向朱瑜。
“飞烟是霸州勇敢抗击南蛮的女中豪杰,而你是将要面对禹城叛党的讨逆将军。”
“明日正午,擂台比武,也会促成一段佳话。”
“我这辈子从不肯求人,却三番五次的恳求于你。”
“希望……你能给飞烟留些许薄面……”
赵华云盯着朱瑜看了一会儿,不再留恋,转身而去。
向来惜字如金的赵华云,今天却突然说了好多话。
望着赵华云的背影,朱瑜心情产生一丝涟漪,仿佛……诀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