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枢密所谓的石弹减轻只是单纯的从重量来说,但就算只是一块青砖那么大的石头从天而降,打到人的身上也没人能受得了,更何况是一枚石弹。
杨枢密的投石机部队顿时大乱。
站在城墙上的于枢密看着远处“草原人”的部队点点头,旋即下楼从东门离城而去。
这场战斗的胜利与否对他来说根本不重要,他只要知道自己对投石机的理解正确就可以了。
朱瑜骑在马上站在路边,看着面前一个蒙着黑布的庞然大物在移动。
朱瑜决定造一门炮就上城一门,先把防守搞好,至少保长旗县平安。
炮造完之后,怎么运输上城变成了一个大难题,最后还是石掌柜决定把炮先捆在一块木板上,前方用几头牛拉,地面上则用滚木垫在木板下,一点点地运输到城墙边,再在城内搭建土墙,将炮一点点地移上去。
朱瑜所在的位置已经接近了长旗县南门,来往的百姓不少,但都被知府派出的人拦在了路边,一切以火炮为优先。
张知府肯帮忙,一方面是因为之前朱瑜送了他一个小功劳,平息民乱,另一方面则也的确是被朱瑜吓怕了,生怕他哪天一不开心直接把刀架在自己脖子上。
所以当朱瑜去找他,希望知府能行个方便,出些人马,让他把一件东西运上城之后,张知府犹豫了一下,便答应了。
不过事涉城墙,他还是多问了一句是什么东西。
朱瑜也没隐瞒,直接道:“是要塞炮。”
张知府其实根本没听明白朱瑜说的是什么东西,但出于年长者对年轻人的矜持,他还是捋了捋胡子,装模作样地点点头,道:“不知指挥使把它运到城头,是做什么用呢?”
朱瑜看破不说破,微微笑笑道:“不知张知府对现在北方的战事是怎么看的?”
虽然严格说现在杨枢密与草原人已经在长旗县的东边了,但习惯上,对朱瑜和长旗县知府而言,那依然是北方的战争。
“本官是大明的官员,不是某一任皇上的官员。”张知府看来早就想好了这个问题,听朱瑜问完,想都没想就直接说出了答案。
虽然张知府这话根本就是在逃避主题,毕竟如果某一任大明的皇上想改了大明朝的名字也不是件难事,但从某种程度上说,张知府这种歪打正着的“为国当官而非为皇上当官”的态度,朱瑜多少还是有些钦佩的。
但他还是不准备把张知府的稀泥接过来继续和,于是追问一句:
“也就是说,谁坐在京里的龙椅上,张知府就支持谁喽?”
“这……指挥使话也不能这么说,只是……唉……指挥使也知道:我们这种地方官,其实中央是谁根本没那么重要……”张知府支支吾吾地,“我们其实根本没法站队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