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里……唉。”朱棣妃叹口气，“朱棣他引北方草原蛮夷入京，借外力窃得皇位，再加之与臣下谋反，得国不正，以后在史书上怕不止是笑柄那么简单，我……也不想与之为伍。”

“啊？”朱瑜一口茶差点喷出来，没想到朱棣妃居然还是个爱国皇子妃。

朱瑜不知道朱棣妃的出身，但看现在这意思，她大概出身于武将家庭，也只有这样的家庭，才会把忠君放在第一位洗脑给子女们。

他擦了擦嘴角，把刚刚差点喷出来的茶擦掉，开口问道：“姐姐既然不想去金陵，也不想回京城，那，有没有别的打算？”

“……”朱棣妃没说话，而是看了眼赵华云。

“姐姐刚才和我聊过这件事，她的意思是，想和我呆在长旗县，我去哪里，她就去哪里。”

朱棣妃和赵华云走得近是在她以为朱棣死了之后，所以赵华云慢慢地变成了她的依赖对象，有什么问题和麻烦。

可以有一个贴心且良善的妹妹帮着出主意想办法，最低也可以做一个好的倾听者，所以朱棣妃想要继续呆在舒适区，与赵华云做近邻，是非常容易理解的。

朱瑜对朱棣妃在哪里基本上抱一种无所谓的态度，回去也好，或者就在长旗县这里给赵华云做个伴都可以，唯一的问题是，她这样万事没主意的状态可不太好，所以，朱瑜决定推她一把。

“姐姐。”朱瑜道，“对我们而言，姐姐想要怎么安排都是可以的，但关键是姐姐你自己怎么想，无论选哪边，有件事姐姐一定要知道，现在是个关键的节点。

只要迈出一步，以后就再也没有修正的机会了，所以姐姐如果一时拿不定主意，可以慢慢考虑。若是只考虑自己还下不了决心的话，可以把侄子侄女放在一起，这样，总应该能有个大概的方向。”

朱棣妃轻轻点头，端起手边的茶，啜了一小口。

朱瑜知道她还在想，于是趁热打铁道：“姐姐不管去哪，我们都支持，而且一定尽可能的帮忙，所以姐姐无需有顾虑。只是姐姐准备做什么，一定要亲口说出来，这样，我们才能想办法帮上忙。”

“我……”朱棣妃犹豫。

朱瑜和赵华云都没有再开口，等着朱棣妃自己的决断。

人的语言是相当不可靠的东西，否则就不会有契书合同一类的东西存在了，但语言在某种程度上也有其可靠性，同样的一句话，说出来与在心里。

其效力对于一个人的约束力是不一样的，变成语言的想法往往约束力更强，被第三方听到的话就更强，这其实就是誓言这个明明没什么用、但从古至今的人们都在使用的工具背后的理论基础。

朱棣妃又喝完了一杯茶，将茶杯轻轻放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