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反应了现在两个大明之间一种异常的默契。
带着草原人的永乐对皇上的追击戛然而止,而跑到了金陵的皇上也一句收复江山的话都不再提,两边都在忙着整理现在自己手里的一摊约等于再次建国般那么多的事情,根本顾不上别的事。
两边的军事也分别交给了真正知兵的二人,杨摄政抽了几天时间把江边几座小城转了一圈,一共找到了两艘中等大小的战船,还是之前金陵水师来维修时剩在北边船坞里的。
于是他马上务实地回京告诉永乐,至少年内不要考虑渡江作战的事情了,甚至明年可能也打不过江去,除非南边水师投靠到这边来。
而南方的王枢密也进行了差不多的流程,只不过他是在南边金陵周边的几个小城巡视了一番,然后回来告诉皇上说现在可以专注于建设,江北没有任何可能在一年内渡江进攻南方,现在唯一的重点就是要保证南方四州不要倒向北方就可以了。
同样的事情永乐也在担心,南方禁军的战斗力虽然比不得北方,但在水师的帮助下还是能给他造成一定程度的麻烦。
如果再有北方州府反叛,那么事情就会变得更加麻烦,所以尽管他不需要像皇上一样把各个州府的首脑通过提拔的方式来买忠心,但还是传旨北方各州,许以重利,表示统一天下之日必有重赏云云。
当然这只是表相,永乐急于重新笼络北方各州的一个重要原因是,与草原人的协议被公之天下了。
与西苑结盟,大明丢了两个半州,但从“利”的角度来说,那两州除了关中平原富饶一些之外,其他地方全都是税收覆盖不了投入的赔本地区,给了草原人反而是在为大明省钱。
另外,对于朝堂上的官员们而言,有没有这两个州又不影响他们继续做尚书郎中,所以他们的反对往往都是做样子给自己和别人看的,就像永乐嘲讽的那样,“以为你们真的很伤心”。
还有一条很关键的是,永乐在,现有官员的职位平均来说稳中有升,毕竟跑了那么多二三品的大员,就算是没有升,至少永乐也没有罢黜哪个官员,而草原人来了的话,能不能保住脑袋都是个问题,更别说官位了。
所以,这些路径依赖与既得利益纠缠在一起,让大明的官员们从里到外都认可了永乐提出的理论,如果不割让两个州出去,大明就不复存在了。
但这一大套官员们自我解释的语境放在民间的百姓之中完全没有任何意义。
国库的支出少了百姓也不会降税费,草原人的马刀没砍到自己头上前他们也不会同情雍凉二州的人们。
百姓没有官位,所以不存在会不会继续做官的问题,至于大明存不存在,更与普通的百姓没什么关系,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姓杨,杨家的天下就由他们随便去折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