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南渡后比以前更勤政，但也更没安全感，处于一种时时刻刻都想验证自己的权力是不是还稳固的状态下。

从这个角度来说，他倒的确是叛军将领的亲儿子，就连当上皇上以后担心的地方都一样。

王斌轻轻摇头，不打算再劝阻了。

从某种程度上说这也算是定数，如果朱元璋没有长期在位的命，那早点换给朱瑜至少还有机会可以顶住北方的压力，让大明多存在几天。

“另外。”朱元璋叫住了准备去写圣旨的人，“给北方各州每州的州府发圣旨，就说……”朱元璋想了想，“就说，伪帝朱棣及叛国奸人朱仪，食我周俸……”

他又说了一大通，大意是要求北方各州同时宣布效忠朱元璋，弃朱棣与杨枢密，同时起兵讨贼，与南方一起收复京城，驱逐草原人及其代言。

这回王斌不能不说话了。

“皇上，这圣旨一出，我们就彻底与北方决裂，再无缓和的可能，长旗县那边怎么都无所谓，但是这封圣旨还是要再斟酌一下。”王斌道。

“嗯……”朱元璋又想了想，“那就再措辞更严厉一些，最好是让他们只能二选一选边站，反正也差不多是时候，不能再这么两可着稀里糊涂下去了。”

“那皇上有没有想过，如果北方诸州概不奉诏，又该当如何。”王斌问。

虽然从表面上看，朱元璋这边经过了最大数量的朝臣认可，有做皇帝的资格，但由于永乐手里有叛军将领的圣旨，无论这圣旨是不是反应了叛军将领的真心，但玉玺在上边盖了戳，就相当于是叛军将领的自由意志了。

虽然两方在“出身”上的水平差不多，但朱元璋有个最大的问题是没有进行京城守卫战，这导致他在合法性上立刻降低了一个档次，完全没法与永乐相提并论。

京城的一大象征意义在于天子所居，一个占领了京城的人和一个守不住京城的人，至少在迷信的百姓看来，后者就算是从天命的角度来说也不适合再在京城继续呆下去，京城也不认他。

因此，朱元璋的圣旨就算是发出去，石沉大海的可能性也非常大。

“不管他，朕发朕的，如果不回应，就做为叛州，待收复北方之日，州府及以下全州官员皆问斩！”朱元璋斩钉截铁地道。

然后他停了一下，继续道：“王斌，这个圣旨很重要，就由平章亲自来拟旨好了。”

王斌知道自己躲不过这一关，只得无奈地答应下来。

朱元璋不知道的是，差不多几乎是同时，永乐那边也在讨论这件事，只不过，永乐是先决定传旨天下各州，共同讨伐金陵，然后才收到消息，派去长旗县接皇后的人马被打了回来，而且打得还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