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是这干呕救了他的命。
因为朱府院墙脚下的臼炮就是在他趴下的一瞬间开了火。
轰的一声响,营指挥只觉得头上一阵风暴刮过,等他再回头的时候,近身十丈前后一个站着的人都没有了。
此时他唯一的想法便是刚刚呕出来的不够多,让他还有余地在下身排放多余的食物残渣。
他一直在那里趴了一个多时辰,裤子湿了又干,这才小心翼翼地抬起头来,左右看看,见前后无人,而朱府还屹立在原地毫发无伤,于是他马上爬起飞也似地逃掉了。
营指挥快到内城城门才遇到了零零星星的溃兵,多少知道了前边发生了什么,但一直等他回到码头,才知道原来前方那么惨,没有几个人能活着回来,而他本人也成为了这次回程路上“最大的官”。
船靠码头,营指挥想了很久,知道眼前这关无论如何也混不过去,于是稍稍打理了一下,便前往经略府汇报此次小型战斗的经过。
“大人,除了可能还有滞留在长旗县城内的士卒外,返回的一共不到七百人。”营指挥使站在堂前,对两位州最高长官道。
荆州知州和州经略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说什么?朱瑜他竟然抗旨?而且公然起兵抗命?”荆州知州看了经略使一眼,转向营指挥使问道。
“大人若不信,可以去城外校场,有六百多人为证,末将不敢欺瞒大人。”
知州信了,经略使却不信,当下派了个人去校场叫了几个人过来询问,结果当然与营指挥所说一致。
不同的地方在于,这些士卒因为是第一线的见证者,却又不像营指挥那样懂得有话不全说,于是两个州长官接受了半个多时辰的各种矛盾和怪力乱神的语言的轰炸,结果到最后也没弄清楚朱瑜那边用的究竟是什么武器。
“还是你来说!”头晕脑涨的经略使指着营指挥使,“朱瑜到底有多少人,用的什么兵器?”
“这……”营指挥使犯愁。
他既没有看清对面有多少人,也没看清对面用的什么武器,只知道一声巨响过后自己这边的兄弟就死得差不多了。
但他又不敢乱编,因为估计还会有下一次讨伐,如果自己真的乱说却又被戳穿的话,那好不容易在长旗县朱府外保下来的脑袋怕是就会丢在江城了。
“朱瑜朱府那边的人,都是朱府的亲卫,这个没错……所以,最多也不过就是朱府的亲卫数量。”营指挥犹犹豫豫地道。
知州与经略使二人对视,他们都知道朱府的亲卫数量,两队二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