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乡的是这样,出来为官的也不容易,因为益州地处偏远,所以这边出来的一些士人会因为官话说得不好而被歧视,由其是远离蓉城与渝州这样大城市的人。
所以他们告老后,也会把对外界的怨气带回到本土,长此下来,在益州的文人阶层里就出现了一种与中原离心的气氛,而这种气氛又由于私塾和传承这样的东西而一代代地延续了下来。”
朱瑜点头,这个没什么不好理解的。
“官员们是乡绅的来源,地主家的孩子又多是读书人,所以慢慢的很多地主和商人们也就参与了进来,而且很快左右了蓉渝会的上层。
这个倒是很正常,我大明的士大夫在几乎所有的条件下都是武力或者金钱的附庸,就算是这些初级士大夫也是一样。”朱泰继续道。
朱瑜已经习惯了朱泰时不时就要黑一下士大夫的说话风格,现在听他这样说,不由得笑了起来。
“再往后就变成了每个州府里的士绅都或多或少的与蓉渝会有联系,这些人从点到线,组成了一张大网,把整个益州地区都笼罩了起来。
然后当地也慢慢地变成了两个朝廷,官方的表面上的归大明的官员,民间的底下的归蓉渝会管,至少在当年我与山长游历的时候就已经是这个样子了,而且肯定已经持续了一些年。”
朱泰道:“我甚至听说没有他们的帮助和配合,益州州府连个像样的赈灾都搞不起来。”
“那他们内部就没有什么矛盾之类的?益州这么大,一般跨地区的组织很难稳定吧?”朱瑜奇怪地问。
“当然有矛盾。”朱泰笑,“这也算是我们这里的特色了,其实说起来也简单,就是蓉城与渝州两地之间的矛盾,蓉城产粮,城西的山里产木材和特产。
但这些东西没有渝州的水路就运不出去,所以矛盾从一开始就存在,由其是蓉渝会的上层被当地的士绅与地主把持了以后。”
“但益州有一个好,就是里边互相打得再怎么厉害,一旦对外的话还是非常团结的,当然,可以说是因为上头还有一个更强大的中原,所以他们不得不团结求存,这个问题就看怎么理解了。”
听朱泰这么说,朱瑜思考了一会儿,问道:“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这个蓉渝会已经完全具备让益州独立成国的能力了,为何直到现在还是一个民间的组织?”
听见朱瑜的问题,朱泰笑了笑:“指挥使,我刚才说的历史好像很长,但其实都发生在我大明朝内,之前是不是这样,有没有,因为我们不是益州人,所以也不知道,这个需要问他们内部的人或者去翻看地方志才能知道。”
“至于指挥使问他们为什么不能独立成国的问题,原因之一我们之前讨论过,就是单纯的当地太守或者知州没有这个想法,本地没有足够大的土豪,至于表面的原因就更简单了,他们毕竟是民间组织,手里没有军队啊!”
“但是我们手头也并没有那么多的人,就算是他们现在想独立,我们也没法给他们出兵吧,或者,如果我们出兵把益州打了下来,来那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