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先生的头也随着朱瑜的问话转向了坐在一边看上去很是高深的朱泰。
“指挥使所想没错,我们的确需要谨慎和斟酌一点。”朱泰装得比看上去更加高深,“就像现在我们以长旗县为基础寻求争霸荆州一样,接下来也要以荆州为基础向四周扩展,这要分成两个大的步骤,一是要稳定后方,二是要推进前方。”
朱瑜没说话,一边在心里赞叹朱泰的演技好一边假装在认真地听。
而冯先生则有些紧张,他本能地感觉到这位钟先生说的话离自己越来越近了。
“推进前方自不必说,我们需要更多的地盘与人口。”朱泰继续道,“所以要重点说说稳定后方的事,这个后方又包括两个方向,一是北边,二是西边……”
冯先生觉得自己的耳朵已经支愣起来朝向了朱泰的方向,尽管他表面上依然不动声色。
“对于北边,我们要派人去与永乐帝接洽,与他们签订和约,约定共同对金陵发起攻击,但是要说好,我们只是不为敌,真打起来就要各自为战,哪个府县谁抢到就算是谁的,全凭实力,各取所需。”朱泰道。
朱泰说到这里冲朱瑜使了个眼色,刻意停了一下,没有继续往下说而是先端起茶喝了一口,尽量把话与话之间的时间拉长,留给客人充足的思考时间。
果然,冯先生上钩了,他等了又等都不见朱泰说话,而刚刚话里的内容又太过劲爆,传出去说不定整个南方四州的形势都能为之一变,所以他想了想,决定问个明白。
“请问钟先生。”他还是小心翼翼地在措辞,“虽然与永乐结盟不失为一个好的策略,但他有什么理由会同意呢?毕竟从北方传过来的消息看,他们的战力还是非常强的。”
蓉渝会的目标既然是成为益州的主人,所以对永乐要详细的研究。
而京城马车行会里有一家快速窜起的马车行,但是这家马车行得罪了永乐朝的摄政王的亲眷,于是这家马车行便被摄政王的亲眷铲除了。
如果到此为止的话那不过就是一个利用权势亲戚谋私利的小事,但接下来永乐做了一件事,下旨令这家摄政王的亲眷车行为宫里提供马车的服务,务这便相当耐人寻味了。
宫里没有马车的生产维护人员,所以他们的马车都交给外边的车行处理,又因为这是“衣食住行”四大项里的一项,所以往往由后宫主管亲自操办,而后宫的主管直接汇报的上司,便是皇上本人了。
因此,这份“圣眷”可能接受的人完全不想要,稍微动动脑子就能知道,一个民间的马车行日子过起来可要比御用车行爽快得多了,毕竟,伴君如伴虎,那载着君也就像载着虎,随时有被一口咬死的危险。
在听说了朱指挥使可能的动作之后,蓉渝会也研究过朱指挥使投向永乐的可能性,但结论是永乐只可能收编朱指挥使,而不可能容忍朱指挥使在荆州自立,再考虑到永乐的控制欲,朱指挥使想要在荆州就番怕是都很难。
蓉渝会觉得朱指挥使不会不知道这一点,所以基本上没有针对这一条做什么有针对性的布置,体现在冯先生的身上,就是他一点准备都没有,所以才会有之前的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