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煤油灯下纳鞋垫。
听见声音,猛的抬头,当看见来人,一下子笑了。
“儿,你回来了,要不要给你做点饭?”
正在纳鞋垫儿的女人立马站了起来,快步迎上前,将儿子上下打量了一下。
“妈,不用了,我在外面吃完了,这是带给你的,明天也要带几个朋友去农机厂后面看看地。”
“你叫几个婶婶来帮咱们家好好收拾一下屋子,我要邀请他们住下来。”田七满脸含笑地将饭菜放在了桌上,又自然的从自己老妈的手中抽掉了鞋垫儿,放在了旁边用纸烟盒做成的小笸箩里。
头发半白的田母有点局促,“儿呀,咱们家的院子是挺大的,来多少个人都能住得下,可是破破烂烂的,你就不怕慢待了客人。”
田母三十多岁的时候就没了丈夫。
她一个人拉扯着4个儿女,给别人打零工种地,将他们抚养长大。
前头的三个孩子各自有了自己的家,有的远嫁,有的留在了本省。
就剩最小的儿子田七留在身边。
前几年退伍回来,跟着村子里的人一起去闽宁镇干活。
有时一走就是半个月。
要是遇到刮沙尘暴,那日子就不好过了。
老天都没有亏待勤勤恳恳的人,儿子多了不少积蓄。
就是没个媳妇儿。
家里没个女人不行。
冷冰冰的不说,还没有点人气。
田母今年六十,早些年累得狠了,天儿太黑,眼睛就看不见了。
田七让他的老母亲休息着,不要干活。
田母又是个闲不住的人,怎么可能听儿子的话,一般都是偷偷摸摸。
“家破烂了无所谓,收拾干净就行,再做点可口的饭菜,将他们招待好,总比扔到外面,被别人惦记强吧。”田七理解自己老母亲的担心。
他说的也是实话,自己家什么情况,不可能一夜间就翻修出来。
能做的自然是让他们好好招待,给他们一个安身的住所。
有他照顾,那些人又不敢乱来。
田母在家里呆着,接触的东西不多,但她也知道这一带还挺乱。
听了儿子这么说,立马答应。
“行,那我明天就叫人好好收拾收拾,你也去割点肉,家里养的鸡杀几只吧。”
田母对自己特别狠,对客人却一点也不吝啬。
又是自己儿子带来的,总得让儿子脸上过得去吧。
田七又叮嘱了几声,转身去找自己的朋友。
都是一个村里住着的。
“买这么多的地呀,七哥,你在哪认识这么有钱的老板呀?”发小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他们每天打零工,给个几十块钱都已经很高了。
想到别人随随便便能拿出几千,甚至几万块钱。
不羡慕那是假的,但若说生出什么别样的心思,现在没有。
至于以后有没有他不敢保证。
“你打听这些做啥?明天好好表现,若是入了老板的眼,以后打工就有着落了。”
“你也老大不小了,得给自己找个媳妇儿。”田七没好气的瞪了一眼,同时在他的脑袋上狠狠拍了一下。
这小子事真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