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连枝浑身震住,她诧然地望着沈姣姣。
沈姣姣又用小手指抚过蓝连枝的眉间,似是想要抚平蹙起的褶痕。
“义母生得好看,不要烦闷,不要忧伤,要多笑笑哦,小姑姑若是知晓公主这般,定会为此感到难受的,义母也不希望小姑姑难受是不是?”
蓝连枝动了动唇却不知该说什么。
她颤颤巍巍的手,拥住了沈姣姣。
虞欣便道:“昨儿晚膳,姣姣缠着她小姑姑许久,如今又要来缠着公主了,淘气得很。”
三言两语,就说出了沈姣姣为何对蓝连枝改观。
她在告诉蓝连枝,是沈宁与沈姣姣谈过。
无疑。
这样一来,蓝连枝和沈宁的感情只会更好。
沈姣姣点头:“小姑姑说过,义母是很好的人,义母身子弱,以后等姣姣长大,会保护义母,还会在义母膝下尽孝。”
“姣姣长大了。”母亲欣慰。
“姣姣有这份心,胜过万千。”
蓝连枝说罢,看向了永恒的永安花。
沈宁不在京都,永生花会伴她左右。
……
京都,酒馆。
叶倾城和段千溯相对而坐,谈古论今。
“叶姑娘是叶太傅的孙女,据老朽所知——”
段千溯拖长了尾音,手捋黄须顿了顿,上下扫视叶倾城,意味深长道:“京都叶太傅一家,只余你这么一个独苗了,沈家保的你,你却为大燕的皇帝做事,倒是稀奇。”
“倾城,当以我朝陛下马首是瞻,效犬马之劳,万死不辞。”
说话间,叶倾城双手高举朝皇宫的方向拱了拱,面色霜华,一脸的凝重和严肃。
“老朽可否知其缘故?”段千溯问道。
“叶家,永远效忠于皇帝,而我,从来都是皇上培养的人。”
叶倾城道:“养在沈府的那些年,也是皇上的一步棋,为了牵制沈惊风。”
“那为何不让你与沈惊风成亲?”
“纳兰晴之事,沈惊风心怀愧疚,且他爱慕于我,成亲与否很重要吗?他的心里只有我一个人。而我,入五皇子门下,为他的幕僚,以夜不语的医者身份悬壶济世,无偿诊治穷苦之人,便是要博取五皇子的信任。如此,便能掣肘两个人,何乐而不为呢?”
叶倾城浅浅一笑,大气疏朗,以茶代酒举杯敬向了段千溯,“段老,袒露心扉,是我的诚意,也是我朝陛下的诚意。段老可还满意?”
段千溯精神矍铄爽朗地大笑了几声,“满意。”
他端起茶盏,与之碰杯,“同盟愉快。”
“同盟愉快。”
叶倾城笑着饮下香茗。
段千溯喝了口,看向京都城门的方向,摇摇头,“北疆战事,所谓出征,是个深渊,沈家沈宁都自诩聪明,没想到会输得一塌糊涂,那军令状看起来,真像是个笑话。”
“的确。”叶倾城道。
“按照先前所说,大燕需要在规定时间内,给出相应数量的仙药。”
“这是自然。”
“仙药堆砌出来的大宗师,有趣,很有趣。”
段千溯满足一笑,戏谑地看着沈宁离去的城门口,“沈宁做梦都不会想到,这大燕的皇帝,要吃了沈府和大燕。真当老朽带着张霁那个老不死的前来,只是为了要一个大宗师女婿?”
他的女儿段芸芸爱慕沈大宗师不假,但还不至于要他亲自来一趟,只为了抢夫婿,他的女儿也不至于如此卑贱,爱而不得也不会苦苦哀求。
至于张霁,一是张霁对沈国海念念不忘,二也是障眼法。
如此一来,他们来京之目的,所有人都只会猜测是段芸芸求夫婿、张霁为沈国海,绝不会想到更深层的含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