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是摄政王从乞丐堆里捡回来的王妃,人人都羡慕我好命。
我却转头假死脱身,逃到西域逍遥快活。
只因我知道。
他娶我不过是因为国师的一个预言:摄政王克妻,所娶之人不得善终
他不舍得让心上人冒险,就选我做了那个应劫之人。
得知真相后。
我服下假死药,席卷陪葬珠宝跑了路。
不料某一日摄政王要开墓修合葬陵,才发现他亲手所作的亡妻词被撕了个粉碎。
却听闻那天向来以沉稳自持的摄政王跑坏了八匹马。
猩红着眼踹开了西域象姑馆的门
“本王姿色胜过他们千百倍,你为何要他们不要我……”
……
夫君有一宝贝木匣不准任何人动,却日日枕着它入睡。
直到女将军出征归来,腰间那枚月牙玉佩我却分外眼熟,和夫君藏在木匣中的那枚一模一样!
我不明白他心中已有白月光,三年前却为何主动求娶我。
直到我听见书房中男人沉重叹息响起-一
“国师有预言,本王之妻终死于非命,本王太爱她,必须找人替她捱了这劫。”
“王妃命硬恰是最好人选。”
我提着食盒的手一滞,桂花糕落到泥地里,没了香气。
阳光和煦,我却觉淬入寒冰般,凉入骨髓。
他对自己十年如一日的好是假的吗?
怎么可能!?
我提起脚步准备进去问个清楚,却被里头男人下一句话遏住脚步。
“等王妃死了,预言破除,本王方可安心迎她入府。”
等我死了?他在等我死!
万箭穿心,也不过如此!
我强撑住踉跄要倒的单薄身子,待男人次日上朝后,只身去了他的书房。
本想找到换命的关键。
却不小心顺带下一本书,一张泛黄的纸笺从中滑出一一
我捡起查看一一
昭历三十二年,将军府千金腹痛难耐,疑冰糖葫芦投毒,遂将小贩夫妇杀之。
我脸色霎时苍白。
九岁时,我爹娘如往常般出去卖糖葫芦,说回来给我带一只烧鸡。
等来的却是爹娘死讯!
只因京中一贵女食了爹娘叫卖的糖葫芦腹泻,为泄一时之恨,便杀了我爹娘。
我流落街头,食不果腹时,是王爷救了我。
他曾答应为我查找真凶,可没想到多年来,男人一直在为真凶掩盖真相。
霎时我腹痛难忍,再也支撑不住晕倒过去。
“王妃,王妃您醒醒……”
冰凉的眼泪落在脸颊上,再醒来,我掀开眼皮便对上贴身侍女布满泪痕的脸。
她哭得伤心极了,我却强扯出苍白的笑。
“傻姑娘,我没事。”
被我视作妹妹的侍女哭得更加悲戚,仿佛天塌了般:“王妃您有了身孕了!孩子怕是保不住了……”
我的笑僵在脸上,摸了摸尚还平坦的小腹,垂眸看着身下触目惊心的血迹心蓦然一紧。
侍女哽声跪地,无助禀报:“女将军吃错了东西腹痛,京城所有的大夫都被请去将军府医治她了,我给王爷送信,谁知他说……”
我强撑着掀起床帘一角,问:“王爷说什么?”
侍女支吾了瞬,吞吐道:“王爷他说……他没空陪你玩宫心计!”
我眼里眸光彻底暗了,掀帘的手陡然垂下。
痛,越来越痛……
一盆接一盆的血水从王妃寝殿端出。
亥时,男人终于带着大夫回来,池带来了惊天噩耗。
“王爷,王妃腹中子已殁,且以后再不能生育!”
我狠狠攥紧身下锦被,她眼眶一红。
死死拽着大夫的衣角嘶哑哀求道:“大夫,求求您再想想办法……”
我没了爹娘,腹中孩子是我唯一的血亲!
大夫却将为难的目光投向王爷。
男人长身玉立在光影下,神色寡淡得就像一个局外人。
“去子,留她的命。”
话落他拂袖离开。
心底东西碎裂,无声无息。
我绝望松开手,颓坐在床上,泪流满面。
再次开口,我平静得可怕:“也好,也好。”再无牵扯,从此便能分明了!
我吩咐侍女:“将我梳妆匣里那小木盒取来。”
她却没动,忧心道:“这可是主公留给你最后一样物品了,王妃该不今又要给那负心汉吧?”
我不置可否:“去拿。”
侍女只得照做,不情不愿呈到我面前。
里面赫然是一只白玉药瓶。
我伸手要取,却被她阻住:“王妃三思,万不能再给那负心汉了。”
我扯了扯笑,轻轻将手抽出。
我极低的声音喃喃响起:“这样的断毒药我怎么能给别人用呢?”
大婚当日,王府热闹得紧。
常有人来献礼,祝福声不绝于耳
红绸丝带高挂在房檐上,随风飘荡。
我倚在小窗边怔望出神,捻起一片残落的花瓣嚼了起来,嚼着嚼着就笑了,笑着笑着就哭了。
疼痛渐渐苏醒,我转身回到案桌上。
拿过一张纸笺,沾上墨汁,信封上赫然写着-王爷亲启。
我唤来侍女:“把寝殿内我的东西拿去烧个干净。”
她一愣,又立马反应过来,喜道:“王妃早该想清楚了,我们马上离开这破王府。”
我不置可否深吸了口气,让自己的肺腑尽量不那么痛。
寝殿外爆竹声乍响,我走去殿外,放飞了锁在笼中的信鸽。
“飞吧,你也有自己该去的地方
”
做完这一切,我猛地呕了两口血
毒药已深入肺腑,五脏如放在滚烫的油锅里烹煎,疼痛难耐,我阖了眼便失了意识,烫的油锅里烹煎,疼痛难耐,我阖了眼便失了意识。
昏昏沉沉,好像回到了我与男人大婚的那日。
也是这样一个阳光明媚的春日,海棠花开,花香四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