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凝神色微怔,随即叫采荷掀起车帘,果然见到郭槐骑在马背上,一身金戈铁装往轿内看来,他身上积了些积雪,将他整张粗狂的脸冻得通红,显得有几分滑稽之相,不似当初初见时的那般骇人。
“郭将。军。”
江凝微微颔首朝他行礼。
“六姑娘是来找四皇子的罢?”
郭槐一眼看穿她意图。
想起上回在皇家御园内,众人皆以为她是段云骁的人,江凝点头。
“四皇子今日一早便启程回大秦了,六姑娘来迟了一步。”郭槐面带坦诚告诉她,这么大的雪天儿不想她再往前白走。
眼中露出几分失落,江凝螓首道:“多谢过将。军告知。”
“不必客气,我同六姑娘也算是见过几面的有缘人,他日来了西晋,六姑娘有事尽管找郭某!”
郭槐为人豪爽,与她临别之际说出口的话更显真诚,江凝得体地点头回礼。
盯着他离开的身影,连采荷也不由替他说话道:“姑娘,想不到这郭将。军还是个热心肠的人。”
“久经沙场之人大多都是这般性子。”
江凝沉声回着并未多言,而是让采荷放下车帘,马车又折回护国公府。
回府的一路上,江凝心思不定。
她料定赵启宁的那番话是挑拨离间,好奇心驱使她过来找段云骁想要探究个清楚,可偏偏迟了一步。
眼下段云骁回了大秦,她更是无从下手。
不过想起谢沉胥告诉她已经在着手准备江尧年父子的事,她只得暂时将这件事压下心头。
。
凌霄阁。
翟墨将从漠北传回的密函交到谢沉胥手上后,朝他回禀白日里赵启宁到芙蓉院里和江凝去玄武街的事。
“不必管她。”
谢沉胥边打开手中密函,边漫不经心吩咐。
“是。”
翟墨愣了一瞬,很快回话。
竖日,上完早朝后,谢沉胥带着密函随靖桓帝一道进入御书房,将手中密函呈给他。
“又是江尧年父子?”
靖桓帝放下密函,目光微沉。
上回漠北事变,后面虽查出与江尧年父子无关,可方鹤笙父子却是因他们死在匈奴营中。
而且,匈奴军机秘图至今下落不明。
“陛下,江尧年父子被发配到漠北前在百姓间威望便不低,赏罚分明又是燕齐百年来的法规,如今江尧年父子既保卫漠北边城有功,功过相抵,陛下再将人流放在漠北,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谢沉胥面色淡然说着这番话,并未带有替他们求情的意思。
“你是说,放他们从漠北回来?”
靖桓帝微微皱眉,眼中仍有狐疑。
“倘若他们能在新岁前回到京州城,与家人一道过新岁,百姓见到陛下如此宽厚仁爱,定会愈发视陛下为明君,拥戴之心只会愈发浓厚。”
谢沉胥却是不理会他这番审读,自顾自说出备好的话。
靖桓帝细细斟酌了许久,方提起笔落下密旨,交到谢沉胥手中。
铁衣卫将消息禀告到江凝耳中时,江凝难掩心中激荡,立刻叫采荷备马车,她要去找谢沉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