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新岁到元宵节,这女子都蹲坐在这儿,也真是晦气。”
守卫们瞧见那女子是熟面孔,与往常一般啐骂两声。
若不是新岁他们也懒怠管她,只是年节碰见这样的事,心里难免会不舒服。
“别说了,等会趁她睡着咱们还是将她赶到别处去,不然张总管见到,又该骂咱们了。”
另一守卫提议道。
上次张贤没罚他们俩人已算是谢天谢地,若是再在她身上出纰漏,他们俩人的官帽就要丢了。
“你说的是!”
那啐骂的守卫赶忙应声道。
正要往宫内走的相言听到那两个守卫的议论声,奇怪地往墙角那边看去,只见到一满身泥泞的女子蹲坐着,身上还被冻坏了,手脚上的肌肤都皲裂开来。
他垂下眼眸,片刻后缓缓朝那女子走去。
“哎——”
那守卫刚想将他叫住,被另一名守卫给拦了下来。
相言走近她,仔细端详她面容。
瞧见她眉心那一颗黑痣,他整个人怔了怔,连忙将那女子带离。
段云骁曾说过,赵玉瓒被红笺毁了容貌,他见过红笺的真实样貌,也是眼角留着一块红斑,加上她眉心的黑痣,相言断定这是赵玉瓒无疑。
“呜呜呜——”
赵玉瓒见到相言,呜呜咽咽地说不出话,泪水已然从眼眶里掉落下来。
“王妃先镇定下来,卑职这便去将殿下带过来。”
相言知道她想说什么,只能先将她安置在一家不起眼的客栈里,随即把这个消息告诉段云骁。
赵玉瓒流落多日,此刻待在干净舒适的客栈里,一下适应不过来。
她坐立不安,只想着能尽快见到段云骁。
她没有想到,段云骁他们竟然也在京州城。
她曾想过到宁王府去,可想到赵启宁的心思全在那太子之位上,压根不会想到自己的妹妹受此待遇,故而打消了这个念头。
可若是段云骁见到今日的自己,他会怜惜自己吗?
赵玉瓒看着镜中丑陋的自己,绝望地闭上眼。
彼时的段云骁正在准备去北椋的事,陡然听到这个消息还有些诧异。
他以为赵玉瓒若是没死也是流落在匈奴,不曾想竟已经回到京州城。
“殿下要做好心理准备,王妃的样貌。。。”
在段云骁起身要去见她时,相言开口提醒他。
“本王知道。”
他微微顿住身子,尔后毅然抬步往外走。
生怕段云骁会嫌弃自己,赵玉瓒还是命人备了热水,将身子洗了一遍。
她沿路乞讨回来,早已不是以前那副光彩照人的模样。
梳洗完,门外也传来了脚步声。
她想要走出屏风外的脚猛地缩了回来,听到屋门被人打开的声音,她更是躲在屏风后不敢现身。
“爱妃?”
段云骁犹疑片刻,还是叫出声。
赵玉瓒身子微微颤抖,不敢应也应不出声。
忽而,见到屏风后瑟瑟发抖的身子,段云骁朝她走去,伸出手到屏风后宽慰她:“别怕,你的事我都知道了,那红笺本宫已治她的罪。”
赵玉瓒怔了怔,隐忍快要哭出声的声音,闭了闭眼这才从屏风后缓缓走出来。
尽管做好了心理准备,可在见到眼前这张脸时,段云骁还是惊愕住了。
“呜呜呜。。。”
赵玉瓒想要开口说话,却已经说不出话。
“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