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中宫一处偏僻阴暗的屋子内,传出一道道痛苦惨叫声,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赵玉瓒,被下人将一大碗饭菜活生生塞入嘴里,逼迫她吞咽到腹中。
她疼得肚子绞痛,整个人在地上痛苦翻滚。
直到天微微亮时,才慢慢昏睡过去。
织画依着赵玉蕾的吩咐,来到城西。
看到月娘在河边打水,她上前同她表明来意。
月娘挑着手中水桶低头道:“你认错人了。”
织画看她那双原本细嫩白皙的手,如今因为干苦力而变得粗糙,灵机一动诱惑她:“姑娘若是肯去见太子妃一面,你想要什么她都会答应你。”
果不其然,前一刻还执拗着要回家的月娘,在听到织画的话后停下了脚步。
“你说的,可当真?”
她的容貌亦是不如之前令人动容。
“当真。”
织画轻一点头。
月娘咬咬唇,终于同意跟她一道去见赵玉蕾。
马车内,她抱着怀中琵琶,显得有些坐立不安。
织画将人带到赵玉蕾面前,看着眼前褪去风尘味的月娘,如今成了良家妇女后反而变得大不如前,便知道她过得并不如意。
“月娘见过太子妃。”
月娘朝她端庄行礼。
“你这双往日用来弹琵琶的手,如今竟要日日为他人做羹汤,值得么?”
赵玉蕾只看了眼她的手,并不看她的脸,也知道她如今定要比以前要憔悴许多。
“慕郎他将我赎回家中后不久便病倒了,我婆婆视我为不详之物,将家中的脏活累活都丢给我做,我为了能继续待在慕郎身边,唯有忍气吞声受着。”
月娘低着头小心翼翼说出这番话,却让原本喝着茶的赵玉蕾神色一顿。
她缓缓抬起头,看着月娘这副低眉顺眼的样子,噙了噙眸道:“先带她下去打扮一番罢,今夜你在太子殿下面前弹唱一夜,你婆母那边本宫自会帮你摆平。”
“妾月娘谢过太子妃。”
月娘听得此言,当即满面喜悦朝她道谢。
赵玉蕾稍稍点头,让织画将她带下去梳妆打扮。
安排好后,织画回到赵玉蕾面前边伺候边问:“太子妃,您为何要对一介风尘女子这么好?”
“若没点能拴住她心弦的筹码,怎能让她尽心尽力为殿下弹唱。”
“她那双手,拿香膏为她抹润些。”
章聿喜听音律,最是看重弹唱音律之人的手。
“奴婢省得。”
听完她一番话,织画才恍然大悟。
夜里,中宫内传来阵阵琵琶吟唱声,婉转动听,让许久没能睡个好觉的章聿一夜好眠。
隔日,章聿亲自来到赵玉蕾寝殿,见她正坐在铜镜前梳妆,轻手轻脚上前搂住她双肩问:“爱妃为何对孤这么好?看来孤得好好补偿你一番了。”
自得知月娘被家中表哥从乐坊里赎走后,章聿不是没派人到她家中去寻过她,可都被她拒见了,想不到赵玉蕾却有法子将她叫到中宫来。
“臣妾不让殿下补偿臣妾。”
赵玉蕾握住他的手起身,轻轻贴着他心口道:“殿下要补偿就补偿公主罢。”
霎时间,章聿神色变得阴冷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