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外面愈发浓稠的夜色,江凝心中鼓动不安。
大半夜过去了,也不知道谢沉胥那边如何了。
“他会记起来的。”
赵玉瓒显得无比笃定。
她自诩并不比江凝少了解谢沉胥,依他的秉性,绝不容许自己就这么一直被章华稀里糊涂蒙在鼓里。
“等我们从西晋离开,你有什么打算?”
江凝看了她一眼,俩人继续一同朝窗外看去。
“若是你们想将我了结,我没有任何怨言。若是放了我,我便到蕲州去,那里有我的父皇和母妃。”
赵玉瓒面色平淡,似是将生死看淡。
江凝敛敛神,并未言语。
不知是不是心有灵犀,即便是江凝没开口,赵玉瓒还是陪了她好一会儿才起身离开。
隔日,西晋碧空万里,日头高照,老天爷好似是为了庆祝章华和谢沉胥的这一场事,是以用灿烂的日光来捧场。
公主府。
章华见一夜都相安无事,这才松了口气。
她命芍药亲自到谢沉胥的院子里去盯着他,替他梳洗穿衣,自己的妆容则由她从宫里叫来的喜娘负责装扮。
芍药从命般来到谢沉胥的院子,整座院子被打扮得喜气洋洋,但却安静得出奇。
章华的担忧并非多余,芍药只见到原本替谢沉胥梳洗打扮的几个侍女,正满脸焦急地站在屋门外不知所措。
“都什么时辰了,怎么还不进去叫公子起身?”
芍药上前用主子的身份骂她们。
“芍药姐姐,不是我们不愿意进去,是公子他不让我们进去,要不你进去瞧一瞧?”
其中一个侍女小声道。
芍药困惑得很,敲了敲屋门后便推开,屋内一片沉寂,只能看到谢沉胥背对着她的身影。
“公子,该梳洗穿衣了,若是误了吉时便不好了。”
芍药缓步来到他身后,颔首提醒他。
谢沉胥缓缓转过身来,并不回她的话,而是盯着她这张白皙光滑的脸问:“你脸上的伤,是假的吧?”
一瞬间,芍药吓得脸色发白。
她下意识看向窗台边上的鎏金香炉,才后知后觉没在谢沉胥屋内闻到奇异花香。
“不必看了。”
谢沉胥往前走一步,凑近她。
芍药吓得身子发抖,她甚至能触觉到他气息中的冷意。
“公子,想起来了?。。。”
她吞吞吐吐,脚步颤抖地后退。
猝然间,谢沉胥朝她伸出手,狠狠掐住她脖颈。
“啊——”
外面守着的侍女见到这幅情景,吓得大叫出声。
谢沉胥冰冷瘆人的眼神落到她们身上,她们俱齐齐下跪,身子埋在地上不敢抬头。
“设局蒙骗,将本世子带到西晋,你确实该死——”
他箍住芍药脖颈的手用力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