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前军统制杨可世听说幽州城的黎民百姓早就准备迎接大宋王师的到来,若王师入境,必箪食壶浆,夹道欢迎。杨可世便率领轻骑数千,意欲直取。大军抵达兰沟甸,没来得及下马,就被耶律大石所掩杀,杨可世死里逃生,大败而还。
种师道听闻此事,寻思道:“数千骑兵在西北,对付西夏,绰绰有余。党项人必定闻风丧胆。但摆到河北平原和辽国铁骑针锋相对,就不免班门弄斧了。这杨可世着实可笑,居然拿带兵打仗开玩笑,实在匪夷所思。”想到此处,仰天长叹。张明远和费无极再三劝慰,子午四人也面面相觑,心如刀割。
又过几日,种师道在中军帐发号施令。众将和张明远等人皆站立听命。种师道中气十足之际,说道:“诸位,老夫统帅大军,即将进兵白沟河,此战不可小觑,如有擅自出战者,定斩不饶。”
正在此时,士卒来报说:河北有军情。种师道掷地有声道:“圣上的旨意,不可违抗。太师的指令,不得动摇。大军所到,不得擅杀辽国一人一骑,尔等可知道了?”众将皆惟命是从,不敢怠慢。
杨可世等众将退出,偷偷溜进种师道中军帐,笑道:“老将军,那耶律大石好似神出鬼没,不讲武德,如之奈何?”
种师道叹道:“杨将军,这可不能怪人家耶律大石。你带兵打仗,前去攻打辽国。耶律大石自然奋起反抗,你明目张胆前往,全然不把辽国人放在眼里。焉能不败,岂不可笑?”
杨可世道:“既然进兵强攻不可操之过急,只好智取了。”不等种师道追问,杨可世早已退了出去,即遣骁将赵明率军持黄榜旗前往宋辽边境招降,种师道的士卒早把此事报知种师道,种师道大吃一惊,气得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张明远道:“干爹,赵明所率官军和辽国铁骑已成隔河对垒之势,这杨可世还去招降,岂不是儿戏一般。”
费无极恨恨的道:“可不是,赵明占据桥头向辽军招降,还派人把黄榜旗送到辽军那里去。这真是太滑稽太可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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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师道立马站起身来,招呼子午四人,吩咐道:“子午,你们四人去杨可世那里看看虚实,回来把亲眼所见之事,细细报来。”子午四人领命而去。
张明远道:“子午四人,武艺平平,不过逃跑的本事,我早已传授给他们了。”
种师道问道:“我只是吩咐他们去查看,不必与辽军针锋相对。你们可对他们说个明白,切不可擅作主张,随意出战。你们告诉他们了没有?”
费无极道:“干爹不必担心,常言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他们四人自会平安无事,如若不放心他们,我与明远一同跟随,免得他们和契丹人大打出手。”种师道点了点头,张明远和费无极随即出帐,追子午四人去了。
没想到子午四人进了杨可世军帐,杨可世又让赵明带着子午四人抵达白沟河桥头去了,子午四人也拿着黄榜旗和招降书,走过河对岸去。
辽军将领看了后破口大骂道:“你们南朝人皆是酒囊饭袋,废话少说,死又何惧,我契丹人不做孬种。贪生怕死,非大辽子民。”话语未完,矢石如雨就向子午、余下、普安、武连四人射来,后面宋军不曾防备,又拘于命令,不敢还击,且逃且退,损失不小。
见子午四人还在与辽军周旋,而宋军早跑得无影无踪,张明远和费无极气急败坏,飞身去救子午四人。费无极心想不用神功,只用刀剑就绰绰有余,没曾料想,那辽兵不可小觑,费无极猝不及防,差点被飞来的几只箭射中,拍了拍胸膛,心有余悸。如若不是张明远发掌击退,后果不堪设想。
那耶律大石跨马飞奔,远远看到张明远和费无极,便示意辽军停止攻击。张明远等人才算安然无恙,退回了宋界,马不停蹄,回到种师道军营。
众将皆在议事,张明远等人见了种师道,便将此番遭遇细说了一遍。众人瞠目结舌,一个个面面相觑,苦笑不已,都握了握拳头,口中道出个“窝囊”二字来。
种师道气得脸色煞白,随即握着拳头,抖动起花白胡须,眼里含泪之际,缓缓道:“既然两军交锋都打起来了,怎能无动于衷,束手就擒?看来老夫要下一道死命令,告诉士卒,还击的有功。诸位将军,不可缩手缩脚。如若迟疑不决,后患无穷。从东京运来的数十门火炮,该拉出来亮亮相了。辽军骑兵威猛,不可与之争锋。我大军要扬长避短,方可以逸待劳,克敌制胜。”诸将又吵嚷开来,尽皆议论纷纷。
辛兴宗叹了口气,缓缓道:“童大人说过,火炮不到万不得已,不可轻易使用。如若违抗军令,后果不堪设想。”
杨惟忠担惊受怕道:“一发炮弹,不少银子钱,花费太多,朝廷就捉襟见肘了。如若皇上得知,我等岂不要麻烦了。”
刘延庆无可奈何,摇摇头,苦笑道:“还是再观望观望,不可轻易言战,如若我大军先动手,朝廷怪罪下来,就麻烦了。皇上和童大人都说了,下策才是动武。兵不血刃,实为上策也。”
副都统制王禀见状,冷笑道:“若兵不血刃,不动刀枪,便可招抚燕京,如此看来雄州知府和诜等人只要坐享其成,高枕无忧,等着奖赏就成。那还要我们来做什么?”
刘延庆气道:“不可内讧,此番要对付辽军,不可草率行事,王禀将军莫非要违抗皇上的旨意不成?”
王禀叹道:“杨可世大摇大摆过了白沟河,耶律大石就趁其不备,冲锋陷阵。首战我大宋就损兵折将,此乃杨可世冒进贪功之过。”
种师道劝道:“事到如今,还要以大局为重,不可计较个人得失。”
王禀气道:“老将军此言差矣,如若军令不能令行禁止,有了过失,不去追究。军纪废弛,军心涣散,此乃治军不严之过。”
种师道一怔,寻思道:“老夫何尝不知这番道理,只恨杨可世乃童贯心腹,不可轻易开罪,小不忍则乱大谋。王禀乃耿直汉子,我却难以启齿。”想到此处,心如刀割,心烦意乱。
张明远道:“王禀将军所言极是,治军不严,何以带兵打仗。”
费无极道:“王禀将军果然是不同凡响,此番北伐,将军必定功不可没。”子午等人也随声附和,王禀皆以为溜须拍马,并不放在心上。
不多时,王禀退出中军帐,种师道亲自送到辕门外。王禀素知种师道威名,种师道对他耳语几句,王禀才点了点头,了然不惑,和种师道辞别,回自己军营去了。
次日,杨可世不敢怠慢,原来童贯派人斥责了他一番,怪他首战就丢盔卸甲,丢人现眼。杨可世不好反驳,只能忍气吞声,随即勒令所部将士临河布阵,分遣赵明引众还击。
耶律大石立马命令骑兵,气势汹汹之际向西飞奔,尘土飞扬,马蹄噔噔作响。那杂草挨着白沟河,辽国军士都远眺对岸,一个个拿着鞭子一挥,声声作响。一个个紧握战刀,横眉怒目,恨得咬牙切齿,都想击败来犯之敌。
杨可世隔河远远观看心神不宁,对诸将叮嘱道:“这白沟河下流必有可涉水渡河之处,须分兵据守,不可怠慢。如若耶律大石引众渡河,突然杀来,可就麻烦了。还要在河岸多摆几门火炮。如若辽军渡河,便要开炮阻击。绝不可让辽军渡河。如若不然,辽军渡河成功,我步兵就遭殃了,那契丹人的骑兵,可是杀人不眨眼。”当夜派人严防死守,沿河岸仔细巡查。
对岸耶律大石引众向西,为找到白沟河的浅水处,马不停蹄前进。为了不让宋军发觉,耶律大石命令辽军皆在马蹄上用黑布包裹,以免声响过大,惊动河对岸宋军。
宋军那边军营,有拿着火把巡边的几队士卒。而辽军这边却不点火把,趁着月色悄悄前行,急行军之际,一个个精神抖擞,士气大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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