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卧室门,果真,小常言在拉锯子。
小雪莉跳来跳去。
祁漾没有发现常尧在门口,她拾起小提琴,站在窗前给小常言拉了一段儿。虽不如从前,但无论姿态还是音色都是极美的。
一曲结束。
祁漾转身,正要跟小常言说话,却看见了常尧……
常尧目光更是灼灼。
但有小常言在,他还是很克制地走到沙发上坐下,应酬时喝了两杯红酒,他俊颜多少带了些微熏,在水晶灯下很吸引人。
醒了会儿酒,小常言爬到他身上,要爸爸抱。
常尧叉起她的小身子,
让她坐在自己腰上,还把小狗拎过来给她,小常言却开始数起爸爸的搓衣板,一块块的肉,硬绑绑的……
常尧低头看她,但话却是对祁漾说的,很温柔:“怎么想起教她小提琴了?”
祁漾轻轻抚摸琴身。
半晌,她很淡地笑笑:“都是过去的事情了,难道还要矫情一辈子!再说现在我也找到喜欢的事情做。”
常尧心中柔软,黑眸紧紧盯着祁漾。
他渴望祁漾,渴望她成为自己真正的女人,真正的妻子。
他从未这样,想要得到一个人。
深夜,祁漾哄完孩子,去冲了个澡。
回到卧室,常尧仍坐在靠窗的沙发上,表情略深不知道在想什么……祁漾也没有管他,径自坐在梳妆台前抹保养品。
片刻,她看着镜子里。
常尧站在她身后,接过她手里的保养品,倒在掌心为她服务,他的手法很专业,比女人自己抹要多了几分撩人……
祁漾闻到他身上,有淡淡香水味道。
她略一皱眉。
常尧猜到她想什么,很主动地向她交代:“今晚的应酬是有小姑娘,但我没让人近身!应该是不小心擦到的!”
他见祁漾眉眼淡淡,知道她不在意。
他忍不住从身后拥住她,舔吻她耳后软肉,嗓音更是低沉:“我把白雪解聘了!应酬回来时,她在门口堵了我的车……就是这样。”
祁漾知道,常尧是在向她交代行踪。
说真的,生意场上的男人,鲜少能这样向太太说明的。
可是常尧忘了,他们不是夫妻。
“那是你们之间的事情!”
祁漾表示想休息了。
但是常尧拥着她不放,他贴在她的耳畔跟她说起其他,他告诉她:“今晚我在会所看见林萧了,她跟范先生在一起!”
深夜里,他嗓音更温柔了些:“祁漾,你明知道我误会了,为什么一直不解释?你是不是就想让我误会,让我以为你有其他男人,而不会再喜欢你……是不是?”
祁漾浅淡地笑:“你想多了!常尧,我真的想睡觉了!”
他占住她不放。
他拥着她,目光在镜子里跟她对视,他声音轻轻的:“你只有我一个男人是不是?从头到尾,你只跟我做过那种事情是不是?”
祁漾亦是女人,她被他抱住,他又说这些撩人的话,怎会没有感觉?
她身体悄悄悸动,
但是在心里,她仍是没有原谅他。
她拒绝了常尧的求欢:“今天不是受孕期!你放开我!”
常尧也是男人,何况他正值血气方刚的年纪。
他抵着她,性感低喃:“昨晚没有心情,今晚不是受孕期……祁漾你是存心冷着我是不是?是不是只有受孕期才能碰你,才能跟你做那个事情?”
“是!”
祁漾回答得斩钉截铁。
她推开常尧,稍稍冷静下来,跟他把话说得明白:“我搬过来是为了小常言,不是为了跟你重修旧好的!是,我身边是没有人,但不代表我就要接受你!”
常尧听得悲凉,但他没有表现出丝毫不高兴。
祁漾这样待他,是他应得的。
他没有强迫她,
但两人之间的相处,显得稍稍冷淡。
沈清都瞧出来了,她怕他们的关系影响到小常言,祁漾淡道:“常尧在孩子面前,很收敛!”
其实她能感觉到,常尧真心想弥补。
但她……不想接受!
祁漾减少工作,她带着小常言去游乐场。
早晨小孩子少,对小常言比较好。小常言难得有机会出来,滑梯玩了至少十趟,就是不想回家。
祁漾告诉她,最后两次。
小常言滑到一半又爬了回去,她告诉妈妈这次不算,沈清都笑了。
祁漾也无奈地笑。
就在这时,她身后传来一道声音:“小漾!”
祁漾身体一僵。
她缓缓转身,果真是常夫人。
三年未见,常夫人没有从前那样盛气凌人了,人显得温和许多。
但是祁漾忘不了,她曾经对自己做的事情。如果当时她熬不下去,就不会有现在的见面。
明显,常夫人也没忘。
她面有愧色,苦苦哀求祁漾:“让我见见小常言行吗?我是她的奶奶……常尧不让我见她,常尧也不肯认我!祁漾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祁漾冷冷地说:“原谅你是上帝的事情!我没有那么圣母。”
常夫人还想求。
沈清跑了过来,一把推开常夫人:“你怎么还有脸过来求小漾?当初你差点儿把她害死!那时你怎么想不起来,她是小常言的妈妈,是常尧的妻子?”
常夫人掩面哭泣。
她诉说着这几年的境遇:“三年了!常尧整整三年不肯跟我说话,他不肯回家,他不肯看我一眼,每一年的春节他都在秦园度过,他不肯回常宅……他不肯认我这个母亲!”
沈清啐她一口:“那是你的报应!”
说完,沈清就抱起小常言,对祁漾说:“我们先回去吧!跟这种人没有什么好拉扯的!”
祁漾点头,跟着沈清一起离开。
小常言趴在沈清的肩上,看着常夫人掩面哭泣,她巴巴地看着……
常夫人满眼是泪,叫着小常言的名字。
她做梦都想抱抱她!
就在常夫人失意之时,一道清隽身影站在远处,默默地看着她,也看着祁漾离开的方向。
那人眉眼,像极了常尧……
常夫人偶一抬眼。
然后她呆住了,她失魂落魄地吐出那个名字:“文礼……常文礼!”
她的声音变成厉色:“常文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