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狐疑看着相互递眼神的虞昭和萧承安一眼。
等开饭后,她便一直观察虞昭的用饭。
与这个儿媳相处这么久,靳素玉是知道她吃东西的习惯的。
没什么忌口,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对美食更是没有抵抗力。
而今天。
虞昭吃的就节制许多。
香辛料放得多的食物虞昭一筷子都没夹,菜蔬和蛋鱼吃的多一些。
靳素玉与靳大夫父女二人走南闯北,在他身边耳濡目染,也是半个大夫了,自然明白能让一个平时喜欢吃的已成婚的小娘子节制到这种程度意味着什么。
她攥着手中的筷子,心中又是高兴又是期待,却又不得不压下来默默想,‘我该不会有孙子孙女了吧?’
靳素玉有了念头,便抓心挠肺的想确认,越看虞昭现在的节制是因为她怀了孕。
可惜现在找不到机会,只能等到吃完饭,萧承安一家人离开了皇家别院,往自己府上回。
一上马车,靳素玉就抓住了虞昭的手腕,若无其事的与她交代过几天去祭天时要做的事情。
“这祭天主要是陛下和司天台的事,咱们只需要将今天皇后交代的事情做好就行,并不是什么难事。”
虞昭一边点头,一边默默看向靳素玉握着自己手腕,还想若无其事帮她把脉的动作。
婆母警觉的很,也就是今天在殿里说了那么一两句话,她就真放在心上了。
靳素玉越摸,眼睛就越亮,唇角的笑意便止不住的露了出来,“总之一切小心,以你自己的身体为主,知道么?”
虞昭默契应道,“阿娘放心,我会一切小心,以自己为重的。”
回到王府,靳素玉就把萧承安给使唤了过来。
她一边瞪人,一边教训道。“回来走这么快干什么,扶好你媳妇儿,她今天学规矩站了一上午,你也不知道心疼!”
萧承安扬眉,看向虞昭,站在靳素玉身边的虞昭默默点了点头。
萧承安就明白了,他走过去,直接蹲在虞昭面前,“来,我背你。”
虞昭不由得看向靳素玉。
老母亲满意了,点着头说,“就应该这样,你就让他背,这小子现在也就一把子力气好使,你可别放着大好的劳力不用!”
虞昭没办法,只好趴在了萧承安的背上。
轻而易举背起她,萧承安扭头对靳素玉说,“阿娘,我们先回去了。”
“去吧。”
路上就他俩人,虞昭让他把自己放下来。
萧承安没撒手,只问她,“你和阿娘说了?”
“我可没有。”虞昭抱着他的脖子,枕着自己的胳膊说,“我估摸着是今天太子说的那几句话,你又没否认,阿娘猜出了点苗头,一上马车,她就拉着我的手帮我把脉。”
“阿娘会不会医你又不是不知道,她一摸就摸出来我的肚子几个月了,虽然没明着挑出来,却暗示叮嘱我过几日的祭天只需要划水就行,没必要太过在意。”
虞昭翘着唇角,点了点萧承安的侧脸,扭头得意对他说,“这下你真成家里地位最低的人了。”
萧承安啧了一声,“一直都是。”
“抱好,我可加快速度了。”
“你跑那么快干嘛?”
“今儿太阳那么大,你穿了那么多,也不嫌热?”
那是挺热的。
“让你提前感受一下你的儿子女儿们把你当大马骑的感受。”虞昭拍他脑袋,声音娇俏,“驾!”
萧承安:“……”
忍一日,后头有她好受!
……
老君山在伏牛一众山群的主山上,周围山林环绕,环境复杂多变,就算是当地的猎户,都不敢轻易往山内走。
这山群太多,就算是百十来号人进去,那也是石沉大海,砸不出一点水花出来。
翟侯爷提前在前往老君山山顶的路上部署了禁军,没有放过任何虫鱼鸟兽。
一个披着斗篷的瘦骨如柴男子坐在两人抬的轿子上,走在蜿蜒崎岖连石阶都没有的山路上,到了一座不为人知的院子里。
此时此刻,那里站着不少的人。
轿子上的男子佝偻着身体,难以克制的低咳,往上按压嘴唇的手指瘦骨嶙峋,皮贴着骨头,宛如一个行走的骨架。
轿子放平,立刻有人上去将他扶了起来。
“人都来完了?”他嗓音嘶哑,压着想要咳嗽的冲动。
“来了,一共百十来号人,有四个弓箭使得非常好。”
“嗯。”披着斗篷戴兜帽的男子点了点头,“伏牛山群你们都摸清楚了,做完之后立刻离开,有多远走多远,等三五年再回来。”
“那您怎么办?”
披斗篷戴兜帽的男子半抬眼,露出一双阴狠,毒辣,宛如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
他低低笑了两声,语气意味不明,“只要这件事能成,就有人给我吊着命,她不死,我不死。”
“我要是死了,我也得拖着她陪我下地狱。”
……
大理寺临时办公的衙署。
萧承安刚刚从监牢中走出来,拿了巾子将手上的湿漉擦拭干净,语气平淡的对身边的官吏说,“人都招了,画完衙将文书送到京城,该抄抄,该抓抓。”
“哎,下官这就去办。”
他走进大理寺的衙署,刚刚下马的以为官吏看到他,眼睛一亮,很快就凑了上来。
“少卿!”
“沈婉如和朱大郎的事情查出来结果了?”萧承安问他。
“朱大郎的事情有结果了!”官吏高兴说,“朱大郎的确不是朱家主的儿子,真的朱大郎在很小的时候,就被他的乳母换成了自家亲妹妹刚生下来的儿子,十几年前朱大郎的乳母回乡,其实是想溺杀了真的朱大郎,可惜他没死,他还考上了进士,如今外放到陇西临洮县做县令。”
官吏神秘兮兮的说,“少卿,你猜这假的朱大郎将从朱家转移的财产给了沈知节后,沈知节又弄到了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