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毁了你的脸？”卫青芙猜道。

沙鼠的脸的确是她所见过的修罗中模样最怪异的样子，像是被打碎后又重新随意拼凑起来的样子。

沙鼠眼底露出一抹冷芒，声音低了下去，“不，它做的不是毁了我的脸……它将我异化为了修罗。”

沙鼠的声音落下之后，一股寒意缓缓从卫青芙的心中浮起。

她睁大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沙鼠，心中生出一个让她背脊发凉的念头——

沙鼠不是修罗，它曾经是修士？！

卫青芙难掩震惊，一时间连呼吸都停住了，她从没想过这个可能！

沙鼠似乎看到了她震惊不已的表情，脸上露出了一个怪异而扭曲的笑容，声音透出一抹癫狂，“没想到是吗？我也不曾想到修罗如此残忍反复，毁了我的整个人生，让我如阴沟里的沙鼠一般在这座恶心至极的王宫地下活了上百年，若不是你来了，我甚至都快要忘记自己曾经的身份，忘记自己是谁了！”

卫青芙震惊过地盯着它，脑海中快速思索它的身份，能在修罗王宫地下活了上百年，甚至能如此完整地被异化为修罗，它生前必然不是普通的修士……

“你是……”她喃喃地道。

沙鼠脸上露出一个讽刺至极的笑容，“我是引你母亲入道的那名修士，算是你母亲的半个恩师。”

卫青芙瞪着它，终于将这一切都串联起来，难怪她之前在山洞时，总若有似无地察觉到沙鼠似乎跟白幽有过交集，它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也与其他修罗并不一样，而且它对修士毫无排斥。

卫青芙震惊不已地道，“你……你为何会被练雍异化为修罗？！”

沙鼠眼中划过一抹阴冷的恨意，“我当初被先王抓入修罗界时，是作为你母亲入道的引路人而来的。你母亲天赋极高，称她为三界第一也不为过，我与你母亲相处越久，就越纠结。既为你母亲的进步而欣慰，又恐惧你母亲进步太快，她每突破一层境界，我便离死近一分。”

“你母亲升入金丹期时，我便察觉到我离被处死不远了，那时你母亲找我谈话，说她会跟先王求情，放我回玄天界。我当时十分激动，因为先王极其宠爱你母亲，她开口替我求情，先王十有八九会应。”

“最后果然不出我所料，先王同意放了我，你母亲十分开心，临别前与我促膝长谈，说日后要去玄天界再找我重逢，我当时心知此去一别，我与你母亲便是陌路。”

“然而没想到，还未等我回玄天界，我便再也未能与你母亲见上一面。彼时王宫的斗争比你想得更激烈，你母亲的到来动摇了练雍的地位，练雍无法对你母亲下手，便拿我泄愤，在我离开修罗界的当日将我抓走，异化为了修罗。”

沙鼠说到这里，沉默了许久，仿佛早已被忘却百年的记忆再度浮现在了心头，当日的种种屈辱痛苦与不甘翻涌而起，让它双目燃起憎恨的怒火。

卫青芙静静等着它回神，片刻后它再度开口，声音染上一层冰冷的愤怒。

“我被异化为了怪物，趁练雍不备从它手中逃了出来，躲在了当初我在自己房中挖的洞穴中。奇罗如今的寝宫是我曾经的住处，最初被抓来修罗界时，我秘密打通了一条地道，原本是作为逃命之用，只是后来在与你母亲的相处中渐渐地开始立场模糊，忘记了修士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