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锦年垂下眼眸，把姿态低进尘埃。

“没什么，照常说就好。”

凌景彻对这个问题倒是显得不以为然。

外面的风声早就已经传开了，说他有多宠爱华锦年试婚丫鬟。

甚至还有人说等到华意葶进门之后，他便把华锦年抬为妾室。

“知道了。”

第二天一早，华锦年就上了回将军府的马车。

屈氏高坐在主位，仔细打量着华锦年的神色。

她媚眼如春一看就是开过荤腥的，和那些丫鬟一眼就能看得出差别。

屈氏在心里恶狠狠地唾骂了一声。

小贱蹄子这幅不要脸的样子跟她娘一模一样，都是这么的让她恶心，让她厌恶。

华锦年装作没看到屈氏如同杀人般的目光，站在花厅里半蹲着身子给屈氏行礼：“夫人。”

屈氏眼神里藏着怨念，就连说话时也没有办法维持脸上一贯的温婉大方：“看来你在永安侯府生活的这几天很不错，不知道跟将军府比起来哪个更好一点？”

华锦年面不改色，淡然应对着。

“我永远都不会忘记我是将军府出身，永安侯府只是去完成夫人交代的任务。”

这点回答到让屈氏还算满意。

京城中流传着的那些风言风语，她也听得不少。

要是这个小贱人真的存了抬妾的心思，那可就别怪她不客气。

“过来给我伺候茶。”

“是。”

华锦年乖乖走过去。

屈氏最爱喝的是上等的碧螺春，滚烫的开水倒进去先绕着碗杯烫一圈，再倒进茶叶里面。

茶水要晾到八分烫的时候，香味最醇厚。

华锦年平日里虽然是个粗使丫鬟，但是倒茶的活儿也做得不少。

她双手端着白净的瓷杯，半蹲着身子。

“请夫人用茶。”

屈氏连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给她，而是悠然的抬起手，看着自己新染好的凤仙花的指甲。

她这么做，分明是想要给华锦年一个下马威。

华锦年也自然能懂，这是她回来之前就想到的事。

热茶滚烫，她手指尖都在颤抖着，却也只能极力地忍着。

这里是将军府没有凌景彻，就算是天大的屈辱泼下来，她也要咬牙忍下去。

华锦年紧紧咬着下唇，不仅仅手上疼痛难忍，就连小腿也同样泛起酸麻胀痛。

不知道过了多久，屈氏才终于慢悠悠接过那杯茶。

“都已经等了这么久，怎么不提醒我？”

华锦年站直身体，没有开口，垂下眼眸，看了一眼自己被烫红，甚至已经泛起水泡的指尖。

屈氏拿起茶盖，喝了一口，却突然脸色一变，紧接着一碗茶劈头盖脸直接朝华锦年的身上泼了过来。

“我看你这个小贱人真是翅膀硬的想翻天，居然敢拿这样的茶来敷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