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馥莹没有回头,因为一回头就会看见她爹拿着手绢蹲门槛上擦眼泪,也会看见她娘假装忙着晾衣服,时不时往她偷看。
午饭选在西南街的一处饭铺。
蒋馥莹点了一碗云吞,祁慕之也是。
祁慕之好心用小勺子给蒋馥莹往云吞里加了一小勺葱花,他说:“提味的,你试试。”
蒋馥莹看了看碗里的一层葱花,她没有讲自己不吃葱花这事,她依稀记得有某个夜晚,有名位高权重的男人在东宫通房内问她‘蒋馥莹吃面吗,阳春面,没加葱花’,在那个夜晚,那位男子送给她一副带她去姑苏寒山寺拱桥淋雨看月亮的画。
蒋馥莹默默将云吞吃下,试了试葱花,真的接受不了葱花,但是祁慕之好心一片,她没有作妖说她不喜欢,她适度的克制了本我。毕竟她只习惯了在祁渊面前暴露本性,旁人估计接受不了她性格。
吃完饭,乘马车来到花凌渡,马车晃晃悠悠二三个时辰,来到时好些军医、新兵排队上军船。
蒋馥莹和那些新进军医一样穿着灰色的军装,头发在头顶成发髻,她先招呼她的兵在军船前头集合,她吩咐道:“上船后,按照你们手里拿到的宿寝号码和床位号去找住处。要有秩序,不要争抢上下。注意安全。”
祁慕之始终默默做背景板,不出声的跟在她身边,他这新兵当的好似没什么正经事情,也没人管他,估计没人敢管。
十五班的五十人上船后,蒋馥莹便自己也打算上船,她算最后一批上船的人了。她从祁慕之的马车上往下提行礼。
娘给她装好些棉衣棉裤,爹给她装好些熏肉腊肠,哎呦,死沉死沉的,她自己又装一大抱枕,以及一双粉粉丑丑的碎花靴,行李箱内里的复杂程度可是难以描述。
蒋馥莹往马车底下去提箱笼,她不知道她为什么带着那双祁渊买的粉粉靴,可能她希望把辜负她的前夫哥踩在脚底下,也可能是这粉粉靴穿起来好暖好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