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渊来到铜镜前,微微偏了头,在照镜子。
外头有宫人说,“夏建业老爷子问您是否赏脸,这不是夏承安将军回府了,晚上约您这长孙女婿一起用膳。”
祁渊望着镜中的自己,十一月初三过了生辰,他在凌江花凌渡口,看江船度过的二十九岁生辰,蒋馥莹生辰是七月初八,她六月初六上船北上,二十五岁生日应是祁慕之陪她在船上过的,他七月初八那日去了灵翠山两人曾经住过的客栈三零一上房独住了一夜。
“去回了夏老爷子的话,孤替皇帝办事,接船迎功臣荣归故里。这几日时间不巧。月底庆功宴上和他老人家再喝酒,谢谢夏家在战场鞠躬尽瘁,孤记在心里。”祁渊说。
宫人退去后,祁渊侧过面颊问谢锦,“孤白头发明显吗?”
谢锦莫名其妙被问的心口一酸,他看了看,说道:“不明显,就几根而已。”
祁渊又睇向镜中的自己,许久缓缓自卑道:“孤看着怎么这样明显。”
祁渊说着拿起披风,只带着谢锦准备出门。
燕青见外头冬风刺骨,便沉声道:“军医的船不知今日还是明日到,又不知是夜里还是清晨到,探子也说不准。你在府趁休沐好好歇着,我去接她吧,接到了,你再面见她就是了。”
祁渊说,“不用你接。再给我接不见了,被人伤了怎么是好。”
燕青被说的无言以对,“不会。我已经知道她不会伤害你。”
“不用你。”祁渊出门钻进马车,“孤自己去。”
谢锦拉起缰绳,准备出发,祁渊又突然说:“去拿个手炉。”
谢锦一怔,爷素来没有用手炉的习惯,“您手冷啊。”
“嗯。”祁渊应了声。
谢锦驾马车出发。
祁渊从六月初六那日,到今日,这半年来,可以说闲暇时都会来花凌渡走一走,坐一坐,夜里写字喝茶都不再能静心,反而靠在渡口围栏,看着江面比较可以静心,有念想。
“中州路转西南街,一路朝西,到太湖路,一路往西南,走到底。”祁渊交代,“今天走这条到花凌渡最近的路。”
二个多时辰,在傍晚酉时来到花凌渡。
六月初六祁渊来晚了,没赶上酉时,今天他准时酉时到了。
但今日到港都是客船,并无军船。准时到了也没有任何意义。
祁渊带谢锦下渡口小馆吃了饭,后来入夜,天太冷,他又领谢锦去吃了夜宵涮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