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玄卿猛地转身。
樱宛身子一歪,滑坐在了地上。
再抬头,看到的便是男人掀帘而去的背影。
厂公生气了?
樱宛坐在地上,脸颊慢慢红了。
那好像是……太监不应该有的东西。
樱宛伸出一双软软的小手,捂住了自己红得发烫的脸颊。
一定是自己看错了!
是因为自己身体特殊敏感,总是想……才会看错……
真是没救了。
脸上的热度慢慢褪去,樱宛爬起身,自枕头下翻出了那枚小银铃。
屋外。
顾玄卿一脱离樱宛的视线,脚步就不自觉乱了几分。
小腹像有一团火在烧。
因为自己的身体每况愈下,所以格外忍不住吧?
男人挑唇苦笑,这幅样子,真是令人厌恶……
樱宛走出厂公府大门,没想到男人正等在这里。
女孩噔噔噔跑过去,仰起头看向顾玄卿的脸。
有点苍白,看上去有些疲倦。
樱宛有些担心,忍不住,“爷,我的那个,你真得喝了吗?”
顾玄卿黑睫不易察觉地轻颤,没有回答。
樱宛有些急,伸手扯住了男人衣角,刚要再问。
“女儿,你可出来了!”
邓春娘热情的声音吓了樱宛一跳,手不自觉地松了。
顾玄卿语气淡淡,“你身子还未好全,你去哪儿让你娘陪着你。”
标有东厂徽记的宽敞软轿内。
邓春娘舒舒服服地坐在软垫上,“昨天的鸡汤怎么样?老太太一高兴,赏下来十年人参给你炖汤呢。你年纪小,吃了容易上火,我给你换成了五年参,十年的我带回去给你爹补补身子。”
樱宛淡淡的,看向轿窗外出神。
邓春娘兴致极高,声音高亢地钻入樱宛耳朵,“老太太吩咐了,你日后只要好好喂奶,这样的赏赐要多少有多少。你可千万莫要懈怠。七日后,东宫宴会,老太太要厂公精精神神地去!你可仔细记下了?”
樱宛收回目光,看向邓春娘。
她一身衣裳都换了新的,头上也多了一根小指头粗的银簪子。
知道樱宛在看什么,邓春娘粗糙的双手摸了摸自己大腿上的衣料,“对,这也是老太太赏的。还有几匹亮色的好料子,我拿回家给你哥哥做新衣裳穿。可怜你三哥,这般大岁数,结婚都还没穿过这么好的料子呢。”
“还有!女儿,你昨日真是露脸,”邓春娘笑得眼睛弯弯的,“还有那个阿黛,不知是谁家的婢女,主子可真是阔绰,那么一大把金瓜子,说赏就都赏给我了……”
樱宛呼吸一滞,“赏你?”
邓春娘反应过来自己嘴快,有些讪讪的,“原是赏你的……”
见樱宛神色愈发淡了下来,邓春娘连忙找补,“娘看你没接她的赏,也是怕你没礼貌,冲撞了贵人啊!娘才替你谢了人家的赏……”
像有一个气团在胸口迅速涨大,樱宛觉得又憋又涨,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的恶心感觉。
“她在我的家里,赏赐给我东西,到底是谁没有礼貌?”
万想不到樱宛会这样说,邓春娘一下子呆住了,下意识出口,“你还真当你是个主子……”
话一出口,才觉得有些不对。
邓春娘手在眼前扇了两下,“好了好了,不说这些,你往后就好好在府里当差,日常手指缝里漏下来点,也记得常往家里送一送……”
说着,邓春娘有些急,“怎么走了这半日,还不到家……”
她掀起轿床旁的帘子,往外看去,“这……这不是回家的路,魏樱宛,你要去哪儿?”
落轿。
邓春娘急急的,抢先一步下了轿,一抬头,“神医谷”三个鎏金大字,在牌匾上熠熠生辉。
旁边还镂刻着一行小字,“帝都分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