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宛口中一阵发苦。
她身子靠近男人背后,“痒吗?我、我来帮你抓。”
男人动作停了停。
樱宛今天,有点不对劲。刚才,是出奇的疏离,现在,又殷勤得奇怪。
……到底还是在生他和白秋瞳的气。
顾玄卿缓缓放下手,“那就,劳烦你了。”
“嘻嘻,不劳烦。”樱宛稍舒了一口气,细细白白的指尖,沿着自己抓出来的伤痕边缘,轻轻抓挠了几下,“好了没?”
顾玄卿默了一会儿,才道:“好了。”
樱宛刚刚放下手。
顾玄卿:“你挠的地方,正是我痒处。你怎么知道,我是那里痒?”
女孩一颗心往上一提,几乎噎得她说不出来话。
半晌,樱宛低低的声音,掩饰着心虚:“可能、可能就是,心有灵犀吧?”
“哗啦!”
一声水响。
男人大手攥住樱宛细细手腕,在水中一把把她娇小的身子,从身后拖到自己面前。
另一只手钳住女孩下颌,向上抬。
月光下,顾玄卿好像能透过樱宛漆黑的眸子,直直望进她心里去。
今天的樱宛,在男人眼中,格外的不一样。
顾玄卿:“刚才我睡着时,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樱宛目光像却男人攥住一般,移都移不开,她嘴里一阵发紧,张了张嘴,竟是说不出话。
只能摇了摇头。
顾玄卿一放手,樱宛就逃似的扑腾到了岸边,“你慢慢泡着吧,我去休息了。”
一阵风似的上岸,抱着衣服就跑了。
怎么这样,怕他?
男人心中疑惑。樱宛一走,他视线没了遮挡,投在岸边,那只看起来有些眼熟的香炉上。
另一边。
求助无门的阿黛,跌跌撞撞地跑往东极殿。不知道是不是吓的,她脑中一阵阵地发晕。
一股从未有过的困倦感觉,从四肢百骸中升起。阿黛只觉太阳穴发胀,眼前被白雪覆盖的砖地,怎么看怎么像柔软的床褥……
迷迷糊糊的感觉,在看到坐在东极殿门口角落里的白秋瞳时,被一下子吓醒了。
阿黛跟着白秋瞳这么多年,第一次看到如此凄惨的她。
她披着来的白狐裘早不知道哪儿去了,一身半透的里衣湿漉漉地贴在身上,让白秋瞳整个人瑟瑟发抖。
更吓人的是……
阿黛看向白秋瞳脸上,险些惊叫出声。
尊贵的白家嫡长女,眼角有一大块青紫,嘴唇也裂了,白嫩的脖颈上红色的掐痕触目惊心。
“小、小姐,你这是……”阿黛牙齿咯咯作响,怕得几乎站不住。
谁敢这么对待小姐?
是……太子吗?!
白秋瞳眸光涣散,看到阿黛,猛地站起来,双手死死掐住侍女胳膊:“顾玄卿呢?顾玄卿怎么没有来救我?他人呢?”
声音嘶哑狰狞,怕人得很。
阿黛哭了,“小姐,他不肯来。”
“他不肯来?”白秋瞳一字一句地重复,声音中尽是恨意,“他凭什么不肯来?阿黛,我们走。我们现在就出宫,回家!我要让我阿爹、我阿娘来……”
“白小姐。”一道阴冷尖锐的嗓音,自主仆二人身后响起。
白秋瞳身子吓得一抖,猛地回头。
太子身边最得用的大太监,孙明,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两人身后。
他面上堆着谄媚的笑,双手捧着一件金光璀璨的裘衣。连见多识广的白秋瞳,一眼都认不出,这是何等珍兽的皮毛。
孙明都开裘衣,恭恭敬敬披在白秋瞳身上,“太子嘱咐了,您一向最懂事,最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您说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