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舒月好像知道顾玄卿要说什么。
她脸上带泪,还是在努力地微笑着,抬手掩住顾玄卿的嘴,“不要,玄卿哥哥。”她声音低沉下去,“我、我不要拖累你……”
此言一出,顾玄卿急道:“这怎么能说是拖累?”
这是他欠她的,
一条命。
卫暮拉着女儿细瘦的手腕,心痛道:“舒月,你别这样说。你就没考虑过,往后,你、你可要怎么办?”
女儿这样,往后还怎么嫁人?
她一辈子的幸福怎么办?!
卫暮用力捏了捏卫舒月手指,“舒月,你就答应厂公吧。”
虽说,男人已有了正妻。
可厂公府那么大,哪里还容不下一个卫舒月?
想着,卫暮加重语气,“这是你一辈子的事,勿要乱说!”
“爹,我没有乱说。”卫舒月擦干眼泪,强笑着,“你要是还认我这个女儿,往后就不要再用这件事逼迫玄卿哥哥。”
卫暮急了,“这、这怎么行?”
卫舒月:“或者,爹也嫌弃我?不想再认我这个女儿了?”
卫暮胡子颤抖,“舒月……”
他看着自己女儿一张苍白的小脸,白皙脖颈上,那一日的痕迹,还没有完全褪去。
卫暮再也忍不住眼泪,他一跺脚,“舒月,都依你。”
“谢谢爹。”卫舒月懂事道,她又看向顾玄卿,“玄卿哥哥,你……就当那事,从未发生过。”
顾玄卿张了张苍白的唇。
男人心底,排山倒海的内疚涌上,口中一阵腥甜。
他强压下呕血的冲动,半晌,嘶哑道:“……好。”
既然卫舒月说什么都不愿意挟恩图报。
他、他一定会竭尽所能,为她找一户好人家,照顾她一辈子!
见此事已成定局,卫暮也知多说无益,只能叹息着拉走了卫舒月,让顾玄卿好好休息。
关上顾玄卿房门。
卫暮看向卫舒月,满脸的不赞同,“舒月,你、你这是……何苦?!”
明明他进门前,再三再四地叮嘱卫舒月,“一切交给爹,你千万别进去,别开口……”
他已经就快要逼得顾玄卿答应……
谁能想到关键时刻,是卫舒月冲进去,改变了一切。
这下子,顾玄卿是说什么都不会再要卫舒月的了。
卫暮看着自己唯一的女儿,满眼的心痛,“你受了这样重的伤,要是找不到一个好归宿,爹死了都无颜面对你娘!”
卫舒月避过卫暮目光,她只是低下头,低声道:“女儿只是不想让厂公为难,毕竟,他心里有人……”
“哎!”卫暮长叹一声,佝偻着背去了。
没看到卫舒月眼底闪过一丝阴冷的光。
想起樱宛,卫舒月神情更添狠戾。
她爹说的话,她在外面一字不落,全都听到了。
做什么妾,做什么外室?什么为奴为婢?
她演了这么一场大戏,可不是为了去厂公府,看那个魏樱宛脸色的。
她是要取代她。
在顾玄卿心里,彻彻底底地取代她。
她不能急,她还有办法。
她要让顾玄卿再也拒绝不了她。
另一边。
樱宛接到了花皇后懿旨,宣她入宫。
她有一阵子没进宫了,接了旨便有几分紧张。
冬月灵巧,塞了一包银子进宣旨太监的衣袖,“公公,皇后娘娘可有说,召我们家公主是何事?”
不会是知道了顾玄卿触怒皇帝的真实原因,要惩罚樱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