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掖庭宫?我……”樱宛捂着剧痛的额头,撑起身子。
她强忍着恶心,“我怎么会来这里?”
她细细回忆着撞柱晕倒前发生的一切。
樱宛:“我……我要见皇后。”
“见皇后?呵呵,”那女人依着床柱,冷笑,“皇后娘娘是你说想见都能的?告诉你,不管你来之前多么金尊玉贵,进了我们这儿的女人,这辈子就算是完了。”
女人说着,妄图在樱宛脸上找到惊恐的表情。
毕竟,她被抬来的时候,身上的服饰品级可不低。
看着,甚至有点像皇亲国戚。
越是这样身在高位的人,越是贪恋荣华。一朝落败,哪里那么容易接受?
可樱宛眼里,没有恐惧、不甘。
她愣了愣,甚至笑了一下。从她知道顾玄卿出事那天起,她就明白自己这个公主当不长了。但这样,也无妨。
她没后悔过自己撞柱子。毕竟,顾玄卿死了,她本就不打算独活。
更不愿拖着脏污的身子去见他。
想通了其中关节,樱宛平心静气,静静躺回枕上。
那女人见樱宛不吵不闹,这么快就接受了现实,口中讥讽的话像一拳打在棉花上,浑身不得劲。口中嘟囔着“你这辈子都见不到皇后……”骂骂咧咧地走了。
她说错了,当日晚些时候,樱宛就见到了花皇后。
花皇后只带了柏嬷嬷一人,微服来了掖庭宫。
柏嬷嬷:“娘娘,外面都是咱们的人,您可以放心跟公主说话。”
说完,柏嬷嬷避开樱宛眼神,躬身退出。
即便是微服,花皇后通身的气派也和这掖庭宫丝毫不搭。她胸口装饰的华贵金凤,刺得樱宛眼目一阵生疼。
女孩撑起身子,与花皇后静静对视。
心中有太多疑问,可都比不上……
樱宛:“皇后娘娘,您是玄卿哥哥的生母,求您,别让他担着叛国的污名,就这么去了。”
这是她最惦念之事,也是她留在这人世间唯一的念想。
“事到如今,你还……”花皇后用力闭了闭眼睛,一阵头痛。
今日早些时候,樱宛衣冠不整地晕倒在西域精舍外,不少从家宴上下来的朝臣都看到了。
事关皇室颜面,皇帝一怒之下就把她扔到了掖庭宫。
却没说到底要怎么惩处。
当时,花皇后就在一旁。见女孩是从西域精舍抬出来的,心里一揪。
她这幅样子,不会是遇见了……顾玄卿吧?
可看样子,樱宛竟还不知道顾玄卿活着?
这恐怕就是……天意吧?
既然天意都不让她知道……
花皇后轻咳一声,脸上恢复往日的威严,“你今日做出了这等事儿来,我儿的身后名都被你给糟蹋了!”
说罢,她眼角瞥着樱宛,想看女孩反应。
不出她所料,樱宛果然抿唇低下头去。
看样子,是真的不知道顾玄卿还活着。
见樱宛一副自责的模样,花皇后心底倒有些过意不去,“算了,过去就过去了吧。你的头怎么样,还痛吗?”
痛。
可这不重要。
樱宛:“娘娘,求您开恩,我的玄卿哥哥他没有叛国,求您……”
花皇后胸口一阵气滞。
花皇后:“这事儿你就别管了,你顾好你自己。”
樱宛怎能不管?她现在还愿意进宫,还愿意活着,就是为了给顾玄卿正名!
樱宛痛叫:“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