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樾找到简夏的时候,顾砚北已经被送到了抢救室里。
他父母都在海外联系不上,简夏成了他唯一能签字的人。
顾砚北命在旦夕,简夏坐在长椅上,双手捂住脸却哭不出来,只是觉得浑身冷得厉害。
手脚都没有了温度,简夏呆呆坐在那里,久久未动。
腹部传来阵阵刺痛感,她捂着肚子强忍着,一定要撑到顾砚北出来。
脑海里一遍一遍地重复播放着顾砚北被撞到的画面。
她心里深重愧疚自责,几乎要将她整个人吞噬。
如果不是她,顾砚北就不会孤身前来救她,不会为了她撞破头,不会为了她被车撞伤。
宴樾就站在医院长廊的最边上,遥遥望来,简夏一动不动。
他的视线变得模糊不清,凭借着感觉走向她。
简夏无动于衷,听见了脚步声,也宛如没有听见。
直到宴樾出声:“夏夏……”
他微微发抖的声音使简夏抬起头,毫无神采的瞳孔转动了下,对上他的视线。
他憔悴不堪的面容并未让她升起半点怜惜,简夏很平静地说:“阿樾,他是为了救我。”
就是那么一瞬间,宴樾的心骤然缩紧。
他脑海里瞬间迸出一个念头:这辈子,简夏都要活在顾砚北的愧疚之中了。
他永永远远,都要和另一个男人分享她。
宴樾想要安抚,想要劝说,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甚至,他还有很多问题想要询问。
可是这些话,都止住了。
抢救室的灯熄灭,从红变绿,医生推门而出摘下口罩和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