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斯年没应声。
晚上,傅斯年回到家,径直推开贺菁的房门。
房间里是空的,傅斯年心里一沉。
直到听到浴室里有水声,他蹙起的眉头才得以舒展。
浴室里开着花洒,淅淅沥沥的水声刚好够遮掩其他声音。
贺菁趴在马桶上,呕吐到胃疼,却什么都吐不出来。
治疗癌症的药物副作用太大,每次贺菁吃完都会刺激胃,呕吐不止。
这倒不算什么,最让贺菁难以忍受的是腹部病灶带来的疼痛,只有吃止疼药才能压下去。
不过现如今止痛药的效果也不明显了。
上个月她去看医生,医生直白的告诉她,现在唯一的治疗办法就是化疗。
可贺菁哪儿有做化疗的钱?
再说做化疗会掉头发,会被傅斯年看出来。
贺菁想着,又扶着马桶吐了一回。
不曾想,水声不光掩盖了她呕吐的声音,同时也掩盖了开门声。
贺菁左耳坏了,听力受损,等她看到浴室门被人推开时,傅斯年的长腿已经迈进来了。
“谁!”
贺菁惊猝的叫了一声,抓起花洒就朝傅斯年滋过去!
“贺菁!”
傅斯年抬起手臂阻挡,仍是被淋了一身水。
贺菁迅速站起身,才没被傅斯年看到她在呕吐。
丢掉花洒,贺菁紧张的拿起浴巾去给傅斯年擦身上的水:“斯年,我不知道是你……”
傅斯年向后撩了下被打湿的刘海,嫌弃道:“你脑子坏了,除了我谁还会进来?”
贺菁垂眸,抱歉道:“对不起,我把这里当成城北公寓了,我……我没反应过来……”
傅斯年一顿,看向贺菁。
贺菁原本租住的城北公寓是上京的三不管地带。
那里鱼龙混杂,成分劣质,经常有入室抢劫和侵犯斗殴的事件发生。
贺菁这副反应,明显是被人闯过浴室。
想到这里,傅斯年向前一步,捏住贺菁的下巴:“在城北公寓,你被人欺负过?”
盯着傅斯年阴寒的目光,贺菁摇头:“没有,如果有,那我一定会跟他同归于尽。”
傅斯年神色一松,目光下意识瞥了眼贺菁手腕上的疤……
他松开贺菁的下巴,道:“如果有人欺负你,告诉我,我去收拾他。”
贺菁勉强扯出一抹笑,道:“真没有。”
如果换成别的女人,被傅斯年这样撑腰一定会觉得他很宠。
可贺菁却脊背恶寒,她知道傅斯年洁癖重,掌控欲强,对女人更是如此。
如果被他知道,他用过的女人也被别人用了,那他会恶心死。
他说过,如果她被别人碰了,那他会没收她和奸夫的作案工具,一起装进麻袋扔海里喂鱼。
贺菁垂眸,手指蹭了蹭右手腕上的伤疤,当初她就是知道这一点,才宁死不从的。
扫了眼贺菁发白的脸色,傅斯年知道自己刚才的话不好听,于是缓和气氛道:“你洗完了吗?”
贺菁头发都没湿,装不下去,只能如实道:“还没。”
傅斯年嗯了一声,自顾自的解开衬衫扣子,从容道:“那就一起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