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
两个女人顿时面面相觑。
现在相了亲之后见家长都是这么叫人的吗?
不叫阿姨,直接叫了“妈”?
苏暮白跟着跳了起来,有点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一种不祥的预感,爬上心头,就像有千万只蚂蚁在上头咬一样,让人慌,叫人怕。
“暮……笙……”
姚湄在叫,声音轻如蚊呐。。
“妈……您想说什么?”
暮笙把头凑了过去。
“你……有……没……有……杀……人?”
姚湄无比吃力的问着,脸上全是想探知事实真相的欲望。
“没有,妈,我没有,我怎么可能杀人?”
暮笙拼命摇头,口气坚定不疑。
姚湄又把目光落到了靳恒远身上:
“恒……远……”
“我在。”
那只枯手动了一下。
“帮……帮……暮……笙……”
姚湄用尽毕身所有力气在说话,说一字停一下,脸上的皮肉都扯动着,声音还是很轻的,但这与她来说,怕是尽了最大努力了。
“暮笙这事,您就别操心了,一切交给我来操办。”
靳恒远牵住了那只枯手,并许下承诺。
除却苏暮白,边上几人都冲他投去了揣测的目光。
苏锦也瞄了他一眼。
自是不明白:这人,哪来这么大的自信?
一丝淡淡的欣慰的笑意跳进了姚湄的眼睛:
“好……好……”
她闭了闭眼,喉咙处不断滚动着。
隔了没一会儿,她突然又睁开了眼,眼神莫名变的很亮,看向了苏锦:
“小锦……”
声音也好像响了一点,另一只手颤微微动了一下。
“妈!”
苏锦挤了过来,抓住了那只空手。
她感觉到她这是想把靳恒远和她的手合上一起。
她照做了。
果然,养母眉儿弯弯,笑了。
苏锦不想让养母睡,她怕这是回光反照,怕养母睡了,就再也醒不来……
“生命体征比较稳定,应该真是说话说累了……你别担心……让妈休息一会儿吧!”
一抹淡淡的烟草味,侵入鼻息,是他靳恒远凑了过来,一句轻轻的安慰,送入耳内,同时,他伸过来,自然而然的搂住了她的肩,轻轻一揉,又轻轻一拍,松开站起。
靳恒远想到边上坐坐,一转身,两双满带研究的眼睛,正虎视耽耽的盯着自己:之前,她们对他不是没什么大意见了,为什么现在又生了这么深的不明敌意?
他没搭理,径直往外走。
苏暮白刻意上前瞄了一眼姚湄,也想和她最后说上两句话,可她已闭了眼,不知是陷入了沉睡,还是累的。
他不好去吵她,想了想,只好跟着靳恒远走了出去,叫住了他:“靳恒远,我要和你谈谈。”
靳恒远打住了步子,挑了一下眉,并不意外他会找自己:
“去下面,你爱怎么谈,我们就什么谈!”
步履沉稳,身形潇洒。
两个男人,一先一后,相携走了出去。
“他们会不会打起来啊?”
韩彤看着挺忧心的。
杨葭慧不关心这个,等他走远了,去拉苏锦。
两人来到边上,她用手指戳了戳门外,眼睛巡着她:
“你和靳恒远,到底怎么一回事?”
韩彤也跟了过来。
这事,她也想弄个清楚明白,总觉得里头还有古怪。
“对啊对啊!这……这也太吓到我们了……怎么跟着就叫妈了呢?不晓得的,还以为你们结婚了呢?”
苏锦无力的往一张休息凳上坐下,靠着杨葭慧,目光落在床边暮笙身上,他还跪在那里,眼睛红红的,脸色阴阴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没去问,今天晚上,他能回到妈身边上,压在心上的重石算是落下了。
中国人古老的传统,养儿送终。
父母病危在床,子嗣就该守在床边。
她抿了抿干干的唇,终于说了:“我和他,的确已经结婚了……相亲那天,就已经领了证……他叫妈,是我领着来叫的。”
这颗炸弹一落下,顿时把杨葭慧的眼睛炸成了驼铃大:
“结……结婚了?你你你……你……没搞错吧……”
“哎呀,这么大的事,你怎么就一直没告诉我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