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后,肚子隐隐作痛,我让冯姨给我准备点吃的。
冯姨有些为难:“小姐,江少爷吩咐今天不能给您吃晚餐,他说因为您让夏小姐不开心了。”
我没有大闹,点头表示了解。
江逾白不想让我吃饭,那我想什么办法都没用。
在难以忍耐的饥饿下,胃部痉挛性疼痛愈演愈烈,我只觉得眼前天旋地转。
再次醒来是在医院,江逾白坐在病床前指责我,“多大的人了,还照顾不好自己。妳胃不好自己不知道吗,为什么不吃饭?”
江逾白就是这样,对爱的人全心全意,而对其他人则是从来不放在心上。
现在我就是那个“其他人”。
江逾白被我盯得发毛,终于想起来自己才是那个导致我病发的罪魁祸首,便恼羞成怒,“许念知,我和云初的婚期定在下个月末,你知道我有很多种手段让你同意离婚。妳早点想清楚就能少受点罪!”
他一边削苹果一边咬牙切齿地说,“但这件事是我对不起你,我会照顾你到出院。”
我依旧保持缄默,因为我真的太讨厌他现在这样连名带姓的叫我了。
“许念知,你别不识好歹。”
“许念知,你又在闹什么。”
“许念知,你怎么这么歹毒。”
……
好陌生,一点都不像我的江逾白。
7
突如其来的手机铃声打破了病房诡异的寂静。
不知电话那头说了什么,江逾白瞬间站起来怒斥对方:“胡闹!谁让她一个人去见客户的,云初那点的酒量,能喝多少!你们看好她,我马上过去。”
还没来得及跟我解释,或者说他根本不屑于解释,江逾白把削好的苹果硬塞进我手里就匆匆离开。
我笑得苦涩。
江逾白也不想想,他江少护着的人,谁敢灌酒。
没过多久,公司助理就送来一碗海鲜粥,他进门时还下意识喊了句夏姐,想来这是夏云初喜欢吃的。
因为一整天思虑过重,我又迷迷糊糊睡过去了。
半梦半醒间,我听见小护士在我耳边咋咋呼呼:“你老公干嘛去了?妳的血都倒流进药瓶里了,这家属也太不上心了吧,别住个院把妳身体弄得更糟了。”
见我抱着肚子疼痛的模样,她又蹙眉,“还没吃晚饭吗?家属送过来的粥怎么不喝?”
我有气无力地解释:“他忘了,我海鲜过敏。”
小护士愣了一瞬,继续帮我换药,“马上换班了,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
我扯出一抹感谢的笑意:“白粥就行,多加点糖。”
8
我想起,以前的江逾白真的对我很好,他会在每个初雪向我表白;会带我去北极看极光;会认真记下我的每一个愿望,为我实现……
再试试吧,我对自己说,这是最后一次机会,去找回以前的江逾白。
所以我跟江逾白说:“在剩下的一周里,只要你能陪我做到三件事,我就痛快离婚。”
江逾白似乎不敢相信我这么快就想通了,但还是欣然答应了我的要求。
第一件事,在余城给我准备一场盛大的烟花。
那是十八岁时,他送我的生日礼物。
当时烟火最绚烂的瞬间,他凑到耳边向我告白,少年独有清冷的香味涌入鼻息,我的脸瞬间爆红。
在最美好的年纪里,我和喜欢的人在一起了。
可在十年后,我眼前的江逾白应要求陪在我身边看烟火。
烟花依旧夺目,但感情却不复从前。
他的心思完全不在我这里。
短短几分钟,他已经看了五次手机,嘴角挂着不再分给我的笑意。
真没意思。
我只是想找回以前的江逾白,但不是乞求他的爱。
我决不会委屈自己。
转身离开阳台后,我反手给门上了锁,让这个负心汉清醒清醒。
半夜深秋的寒风,他值得拥有。
应我的要求,今晚别墅里只有我和江逾白两个人。
别墅建在郊区,即使他发现不对劲,立马叫人过来,最快也得两个小时才能把他救出来。
9
第二天,江逾白如我所料地感冒了,夏云初站在他身边嚷嚷:“许念知,我看妳就是不想离婚,故意让逾白生病,好拖延时间!”
我一脸无辜,“谁知道昨晚的风那么大,直接把门吹上了,关得那么死,都怪这门隔音效果太好了,我都没听见江逾白在阳台外叫我呢。”
夏云初还想说什么,被江逾白拦住,“这点小病不碍事,算是我欠她的。说吧,第二件事是什么?”
我将他们带到了医院。
前几年男生体验分娩特别火,我随手分享给江逾白,第二天他就带我去感受了。
那时连接在他身上的仪器同时启动,他愣是没喊过一句疼,哪怕身上冷汗直冒。
可是一下来他就抱着我哭,“知知,我们以后不要孩子了。”
现在的江逾白亦如当年,全程咬紧牙关,只有紧蹙的眉心显露出他承受了多大的痛。
他一结束就抱住夏云初,“云初,生孩子太痛了,这个孩子我们不要了吧。”
他没有像当初的愣头小子一样放声大哭,可眼里是快溢出的心疼。
夏云初摸着自己的肚子,唇角带笑:“逾白,我爱你,所以我心甘情愿为你孕育我们爱的结晶。”
江逾白把她狠狠地摁在怀里。
只有我,孤零零地站在角落,窥视着她俩的甜蜜。
……
“说吧,第三件事是什么?”江逾白觉得自己胜券在握,一切都快结束了。
我狡黠一笑,命令他:“吻我。”
刚刚还在挑衅我的夏云初,眼睛立马就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