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没继续问什么,开始埋头吃早餐。
吃完早餐,陆思琪就拉着我去爬山。
在去的路上,我们像认识了很久一般,聊自己,聊未来,聊过往。
陆思琪的过往比我精彩多了。
她自己去了很多地方,每去一个地方就租一个房子住段时间,找个清吧驻唱,待腻了就离开。
而我被困在了霍家整整十年。
我们站在山顶时,陆思琪突然对我说:
“其实爱情不取决于承诺,也不取决于未来,你结局的出现,其实不会抹杀掉已经出现的美好瞬间。”
我苦涩地笑了,我跟霍廷衍之间,只是我的一厢情愿。
她挽着我的手,“舒舒,你身上的枷锁太多了,你要打破它,自己去探究自己,自己去定义自己,自己去选择自己,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人!”
“你要别人爱你,你就要先爱你自己。”
说完,她便拿着相机去拍照了。
我站在一旁看着她东跑西跑,脑子里却不断回想她刚刚说的话。
在霍家这么多年,我早就被磨平棱角,早就没有了任性的资格。
而离开霍家,离开霍廷衍,是我这么多年来第一次为自己做的决定。
可我又像一个随处漂浮的浮萍,无家可归。
也从未想过以后的路要怎么走,靠着仅有的勇气逃了出来。
可我才25岁,即便承认已被黑暗吞没,也要以光的方式活着。
陆思琪拍完照回来,拉着我坐在地上看天空。
拉着我说这片云像什么,那片云好好看。
在霍家时,我总是被要求做什么,或者应该做什么,这么自在的生活是我不敢想的。
我和陆思琪就这样坐在地上,看着空中形状各异的云,聊着不着边际的话题。
我也在心中做了一个决定。
要勇敢地走出去。
既然离开了舒适圈,就好好地过属于自己的生活。
“思琪,我想出去走走,看看外面的世界。”
陆思琪开心地搂着我的肩膀,“一起走啊,要我说我们一起做一个旅游的自媒体账号,边走边记录,还可以赚钱!”
“我会拍照,你长得又好看,我们肯定会火的!”
听着她对未来的侃侃而谈,我也有了期待。
“我是中文系毕业的,我可以写文案。其他不会的,我也可以学。”
陆思琪兴奋地鼓掌,“太好了,我们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朋友。”
听到她的形容词,我笑了出来。
陆思琪是个行动力极强的人。
我们刚说完,就拉着我往回走,说回去就开干。
我无奈地告诉她,我什么都没带出来,证件什么都得都要补办,我们还要在留一段时间。
在下山的路上,我将手机卡拔出来,随手丢在了半路。
霍家,霍廷衍,再见了!
在等证件的时间里,我在网上报了一些视频剪辑的课程。
陆思琪还是每天晚上去清吧驻唱。
白天的时候就缠着我给她做各种吃的,然后就是一起商量第一个目的地去哪。
我第一次给她煮了顿饭时,她边吃边骂:
“那个伤害你的渣男,就是个蠢货,一个又漂亮,还会做饭的女朋友去哪里找!”
“我要是男的,肯定娶你回家藏着!”
离开霍家的这段时间,我每天都过得很充实。
霍廷衍也从未找过我。
某天在电视上看到他的采访,有记者问。他关于最近传出的婚变问题,他也是脸色如常地否认。
在记者想继续提问时,他的助理就宣布这次的采访到此结束。
所以外界都流传着,我被霍廷衍彻底冷落了。
离开霍家刚满一个月那天,我跟陆思琪踏上了去川西的旅程。
到达川西的第二天,我们登上了海拔7500米的贡嘎雪山。
在攀登至山顶的瞬间,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严重高原反应。
那一刻,我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扼住了喉咙,呼吸困难。
眼前的美景变得模糊不清,耳鸣声充斥着我的耳朵,让我无法集中注意力。
我几乎铝驺以为自己要永远留在这座山上了。
可不远处就是代表希望的日照金山。
我在这片充满希望的土地上,眼泪不受控制地喷涌而出。
导游手忙脚乱地给我吸氧。
陆思琪连忙搂着我哄道:
“舒舒,别哭了!血氧都上来了,你不会死的,不要害怕!”
我摇摇头,说自己不是因为害怕而哭。
在众人的帮助下,我从雪山上站了起来,看向不远处的日照金山,迎向属于我的未来。
川西这一站,代表着勇敢,代表着我的新生。
从贡嘎雪山回来,我们将拍到的视频剪辑好,进行配音,最后发到网上。
没想到的是,竟然火了。
很多网友在下面评论说看到了希望,看到了新生。
我也是这样想的。
在旅行的途中,我重新开始了画画。
霍奶奶是名画家,小时候我被耳濡目染也爱上了画画。
可是跟霍廷衍在一起后,他就不允许我画画了。
原因很简单,沈知意是名画家。
那时候,我以为是自己画画,会让霍廷衍触景伤情。
可后来我偶然听到他说:
“黎清舒画画的时候,我会想起知意,黎清舒不配跟知意相提并论。”
沈知意已经去世了,可霍廷衍却用各种方式提醒我她的存在。
霍家一直用着沈知意喜欢的那个熏香,用着沈知意喜欢的那套碗筷,院子里种着沈知意喜欢的茉莉????花。
霍家二楼,霍廷衍房间的隔壁,有一个上锁的房间。
每个星期都有人打扫。
霍廷衍每个月都有一半的时间都是在里面度过的。
沈知意去世的第二年,霍奶奶吩咐人把房间里的东西都清理出去。
可霍廷衍知道后,发了好大一顿火。
“如果这个房间不在了,这个家我也不再回来了。”
最后,霍廷衍亲自去垃圾站把东西都找回来,再一样样地放回原地。
从此之后,那个房间成了霍家的禁地,沈知意也成了霍家的禁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