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景远的头愈发垂落下去。
这字字句句伴随着无处发泄的痛楚,清晰地扎进他胸膛中,他看着自己的泪水一滴滴落入雪地里,无措地摇摇头。
“不是这样的,”他低喃道,“是她执意要和离……”
可萧安乐的容颜忽地出现在眼前,女人微微红着眼眶,神色又似释然。
“我成全你们,”她朱唇轻启,温柔地说,“再见。”
“安乐……”
这一声被北风呼啸着卷走,再也听不见任何响动,宋景远挣脱开身旁的束缚,低哑着声音道:“我自己走。”
直至踉跄着走到公主府,门前侍卫长枪架起,对准了宋景远,声音冷硬。
“您现如今已不是驸马,公主府不容外人随意进出,请回罢!”
宋景远一怔,红肿的双眸抬起,自嘲地笑了笑。
是啊,茶淫橘虐,书蠹诗魔,前半生的荣华富贵,不过一场幻梦,如果不是公主的存在,他一个探花郎,又怎么可能得到这样的生活?
他黯然神伤,后退两步,却仍是哀求道:“至少、至少让我进去收拾些东西。”
侍卫看着探花郎如此情态,一时之间也有些于心不忍,只得别过眼。
“公主府上的贵重饰物皆有登记,宋大人切莫要贪心。”
若往日听到这种看低人的话,宋景远定然会怒气勃发,可当他知道萧安乐死讯的那一瞬开始,他便已生不起任何反驳之心,疲惫地应了声。
他的心空空荡荡,被寒风灌满,已不知来路该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