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不才,到底多年从医经验,银针还算过得去,王妃若有心教大家金针,不若先教微臣。”
“为了节省时间……”
李医首打断沈雁归的话,“王爷大抵也是猜到了,临行特意叮嘱微臣,让微臣提醒王妃,人心隔肚皮,王妃不止要顾眼下,还要兼顾将来大局。”
墨承影昨儿一夜没睡,满脑子推演,又时不时蹦出沈雁归的声音,他想起卿卿说她有法子,又想起从前的六州大疫。
想必她是从其祖父的经验中获得了灵感。
她为人至臻、情况又急,为了百姓,绝不会藏私,必将姜家秘术授予诸公,可人心隔肚皮,现下大家夸她,未必事后有心人不会因此大做文章。
他原来写的信已经蜡封,后又补了一封,全都交给了李医首。
李医首将两个信封掏出来,“王爷请您先瞧这封,另一个四下无人再看。”
听李医首的语气,他以为王爷另外那份胖嘟嘟的信,里头洋洋洒洒是为国为民之大计。
沈雁归听来莫名脸热,只怕景明没写正经事。
她拆了薄的,快速扫完,而后明白其意。
单独教了李医首九针之法,“外祖用三针,配合方药,扭转局势,我们定然也可以。”
一般这种传世秘术,非嫡系之人,绝不可能学到半分,沈雁归毫无保留。
李医首得了指点,当即跪地,“王妃大爱,受老朽一拜!”
“都是治病救人,医首不必如此。”沈雁归伸手虚扶,示意他起身,“我实在不便亲自为患者诊治,往后殷县还要依靠医首。”
再回议事堂中,李医首道:“先帝时期六州大疫,老朽有幸经历,方才与王妃一番研究,确定针灸之法。”
大家其实心里清楚,但是过了这个话,后面再有人说三道四,便是李医首提出的疫病针法,无关罪臣姜家。
因着病情有差异,此次三针治疗法不能完全套用当年,最终方案,需要靠患者来验证确定。
冬日昼短,时间仿佛被人拿鞭子赶,转眼日中、转眼日落。
待其他六人学得针法要领,又将整座城划区分管,各人自领区域。
天已全黑,众人简单用了晚膳,沈雁归为他们安排住处。
李医首主动请缨,去白园。
且不说温川柏是温院使唯一的衣钵继承,单是这青年的医术,便是一笔财富,他若不幸去世,于摄政王、王妃、于殷县而言,都是巨大损失。
一旦接触病患,沈雁归便不能与他相见。
沈雁归双手叠放,深鞠一躬,“有劳先生。”
这一别,若非瘟疫结束,便是永远。
李医首跪地叩拜回礼,“微臣定不负王妃所托。”
他带着医徒走到灯笼下,微光才落其身,已入黑暗中。
前途如何,谁也不得知。
剩下几人也并未留下,侍卫长点人,在剩余有限的护卫里,每人拨去两名,护送他们去了各自分管区域,随同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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