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鼠须老头额头开始渗出冷汗，许仙只得开口提醒：“吾姓许，今正苦读诗书，立志考取功名。”

“啊…啊…书…书生！”

“这…许公子好！”

鼠须老头匆忙点头，他调转语气，马上就改了口。

做他这一行的，最重要的不是什么偷奸耍滑、不是什么讲价奉承，而是随机应变。

只要变得快，危险就追不上我！

虽然心里有点怀疑眼前这位肌肉硬梆梆、臂上能跑马的许少…公子是不是真的书生，但是人家既然说是、那就得是！

说不得，人家手持三尺长的玄铁判官笔、捧着数百斤的铁卷金书，唰唰几下就能戳爆几个脑袋！

“许…许公子请，我们…我们坐下谈。”

鼠须老头躬着身，小心翼翼地领着许仙到一旁坐下，还端来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水，几片碎叶浮在水面。

“呲溜！”

许仙满意地点了点头，他浅尝一口，试了试口感和温度之后，果断仰头，咕咚一下全部吞下，临了还不忘记赞叹一句：“这茶不错。”

“我…我再给您满上。”

鼠须老头狠狠咽了咽口水，他亲手泡的茶自然知道其温度，柴火烧得沸开，普通人嘴唇都能直接烫秃噜皮的那种，可是面前的许公子却如鲸吸牛饮…

属实

他心里越发肯定对方的身份，所谓的书生多半只是掩护。

这样故意隐瞒身份的客人虽然少见，但也不是没有，通常都是犯了事的，而来到牙行的目的，也很简单。

鼠须老头清楚地知道规矩，他不敢多问，起身将茶水倒满之后，干脆利落地问道：“许公子，是否需要寻找一处人迹稀少的宅院？”

“嗯？”许仙有些诧异，旋即重重点头：“正是！”

“不过，我有几个条件。”

“您说！”

“给我找一处便宜的，最好是那种…嗯，没人敢住的，或者曾经、最近出现过妖魔的。”

闻言，鼠须老头不禁一愣：“啊？”

“妖…妖魔？您…”他语气有些慌乱，紧紧注视着许仙的眼神，想要确定刚才所听是否属实，但是话刚说到一半，见到许仙脸上越发严肃的表情之后，立马就改了口：“有！”

“我手里头，刚好有这么一套宅院，就在城西，大院里种着棵老槐树。”

“就在前段时间…嘶，那户人家诡异地暴毙，全家上下除了主家的三口以外，那些丫鬟、家丁也都通通没了命，后来，衙门派人前去探查，却连他们是怎么死的…都没能查出来。”

“听说县令已经朝镇魔司上报了，就等着那边派人来解决。”

“所以，就一直空置出来了。”

鼠须老头没有犹豫，他取来一本账簿，快速地翻开几页，并呈放到许仙的面前。

此时，他已经不考虑任何了，这种张口闭口就是妖魔的…绝对不是什么好相处的主，只能是好生伺候着，让他干啥就得干啥。

“还真有啊…”

“连死法都查不出来？”

许仙有些诧异，他拿过账簿，上面其实没有记录太多东西，只是简单的宅院大小、构成，以及被涂黑的价格。

对于什么妖魔凶宅，他本来没多少期待的，只是想起了以前看过的小说，经常会有这种主角花便宜价钱买到闹鬼的房子，不曾想，还真有！

而对于鼠须老头口中的镇魔司，他也大致有些了解。

这是大夏王朝专门为斩杀霍乱妖魔而设立的特殊机构，其中聚集了各种能人志士。

据说，武者只是其中非常普通的存在，一些飞天遁地的修仙者才是其中的中流砥柱。

许多贫弱、没有太强守备力量的郡和县，在出现无法解决的妖魔或是怪异之后，便会上报朝廷，静候镇魔司派出强者前来解决。

眼见许仙注意到黑线处，鼠须老头适时说道：“本以为很难再租售出去，这个价钱也就一直没有添上，如果您真的选定的话…”

“五百两…不，三百两！”

“而且这套宅院当初挂售时，订立的是年期，只要三百两…就能随意租用一整年！”

“不过，我还是想提醒公子你一句…虽然衙门没有查找出任何妖魔踪迹，但是谁也无法保证，以后还会不会发生这种惨案…”

“嗯…”

听到鼠须老头的话，许仙不禁摸了摸下巴，三百两换算一下也就三万元左右，这个价换取一套三进大宅院的年租，只能说稳赚。

毕竟，一番折腾下来，原本从莫掌柜那里得来的银两和珠宝首饰，也就刚好剩个三四百两左右。

但是，许仙并没有急着应下。

就像老头所说的那样，这妖魔可是个隐患，他寻找这样的宅院只是为了赚点杀戮值外快，但要是妖魔太强，他也只能放弃。

“先带我去吧。”

“啊？好！”